掌上玲瓏殺 第28節(2 / 2)

車廂外流光溢彩的漆面十分惹人注目,華蓋頂簷上垂下五彩流蘇,配上金鞍銀坐的栓索,隱隱可見其主人的身份貴重。

“是綾華長公主,她今日亦受我家將軍之邀前來賀禮。”

南露注意到攏枝的目光,捎帶著解釋了一番。

容府二字牌匾高懸門楣之上,筆走龍蛇,態勢一氣呵成,此乃大燕開國高祖皇帝親手題寫。

容家人丁蕭條,府上女眷眾多,不久前容老夫人仙去之際,容景衍尚在邊關禦敵,祖孫倆多年前的那一別竟成天人永隔,甚至連上前盡孝都無法做到。

“將軍前些日子回來的第一件事,便是去往了祠堂,為老夫人上了一柱清香。”

南露看出了謝殊臉上的疑惑,知曉他與自家主子情誼深重,遂上前為其特別解釋了一番。

孟清禾倏爾亦會感慨先帝的猜忌之心,容家祖孫三代皆馬革裹屍,命喪沙場,其間又有多少君要臣死的無奈,擁兵自重帝王之大忌也。

容府內院有幾分江南水鄉的構造,幾處假山盤繞其中,混著開鑿出的芙蕖,四時之景皆可納入眼底。

“傳聞容家最初的那位祖先是江南來的舉人,當時朝中無將,生生把文臣披甲逼做了武將,此後容家便一直鎮守邊關。”

孟清禾第一次踏足容府,就被其中景色迷了眼,曲徑通幽、疏影橫斜,尋常官宦人家的宅進院落都是自大門外分進而落,條理分明,主院和分院一目瞭然。

容府上的院落似是依著這條芙蕖而建,四下錯落有致,水清池靜,各個宅居亦有美景觀瀾。

“謝夫人說的是,我家主子非是尋常習武之人,幼時四書五經、史書典籍亦在太學儒生的考較之列。”

轉眼間,南露領了眾人來到一處假山峰巒上的別景,攏枝遠遠瞧見亭臺榭宇中那抹熟悉的巧影,原來容將軍納了泠朝姐姐做妾氏。

容景衍手持一把通體翠碧的玉骨扇,佳人在側倒有幾分世家紈絝的情態。

“清硯,往這裡來。”

他一壁把玩著手裡的扇子,一壁又攬著美人,爽朗的笑聲傳至謝殊耳側。

“看來今日你家將軍興致頗高。”

孟清禾走在謝殊身前替他開道,此處雖是風景綺麗,獨堪一絕,怎奈步道狹小,只能容納一人透過。

她走在前頭,另一手牽著謝殊的手,與他十指相扣,待行至方才遠遠望去近在咫尺的亭臺前,已是費了好大一番功夫。

綾華長公主卸去那日宮宴上繁重的高髻華服,作一身男子打扮。她今日著了暗紫色圓領襴衫,抹額冠玉,長髮高束,腰間蹀躞金玉帶,貴氣非凡。

“懷淑執掌諜司多年,將軍僅憑一個良妾的位置拉攏,未免太過輕慢。”

綾華是太后嫡出公主,在懷淑‘死去’後,又被先帝立為長公主,自此姐妹二人一明一暗,再未相見。

她今日之所以赴約容府,自然賣的不是他容景衍的面子,而是那一份拜帖落款處,娟秀的‘懷淑’二字。

“公主莫惱,容某人也是近日才得知泠孃的身份,沙場上初見時也只隱隱覺得眼熟,未曾想公主千金之軀,竟會甘願成為容某身側一介卑賤的通房。”

“容景衍,你莫要太過放肆!”

綾華聽出他話外的嘲諷之意,立時拍案而起,眉間染上慍色。

顧泠朝低垂著頭坐在容景衍懷裡,那日宮宴之後,他回府盤查姚氏的毒物來源,竟一路順藤摸瓜查到了諜司的頭上。

那是一種罕見的西域奇毒,而附著其上的幽香更是令他莫名熟悉。直至顧泠朝那日剛繡好的香囊遺落在他的床榻之上,更加重了容景衍的懷疑。

今日之宴的拜帖,便是藉著‘顧泠朝’的名義發出去的,他倒要看看,小小一個通房背後能釣出多大的人物來。

“懷淑,倒是本將軍小瞧你了,連綾華這尊大佛,都能為了你親臨我府上,當真是蓬蓽生輝。”

容景衍這話說得咬牙切齒,他大手狠狠在她如水的腰間掐了一把,她怎麼敢?

初回京都也僅是懷疑,本以為她是諜司派來監視他的細作,未曾想她顧泠朝竟然統御著整個皇城諜司,懷淑公主傅落晚,可真是好啊,好得很!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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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佳釀

謝殊跟孟清禾兩人相繼落座, 在綾華咄咄逼人與容景衍不以為意的僵持下,顧泠朝的臉色很不好看。

前幾日,容景衍面色陰沉的來到她房中, 南露端著一疊空白的拜帖與筆墨緊隨其後,那日她的身份在另一位名喚挽秋的大丫鬟的指認下過早的暴露。

起初容景衍只認為她是諜司的小細作,直至那枚陽燧鳥扳指的出現,為了避免節外生枝, 她明明已經栽贓給了挽秋, 又為何會再度將嫌疑重新引回到自己身上?

與此同時, 顧泠朝看到謝殊的那一刻驟然撥開雲霧。窕枝曾說過, 孟清禾有一段時間為了護謝殊無虞,有段時間是將諜司的嘲風扳指放在男人手上保管的!

“我當容將軍對謝小姐痴心一片, 沒想到不過幾日功夫, 又另娶了旁人, 辜負了太后她老人家的期待呀~”

孟清禾指腹摩挲著白玉杯身, 羽睫下垂,望向容景衍的神色似笑非笑。

“謝夫人說笑了,比之當初清硯與孟小姐的‘京都佳話’,容某還是望塵莫及的。”

言罷,容景衍執起顧泠朝的素手,放在指尖輕撫, 眼中故作一派款款深情。

那天在頤和軒與謝殊下的那盤棋, 兩人在一來一回的落子間, 便早已將接下來的籌謀暗示的一清二楚, 孟清禾不會下棋, 自然不會看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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