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洪之所以會知道得這麼清楚,就是因為他爹這次回京述職,就對他敲打了一番,提到了劉益守這個人如何如何年輕有為。反正,這個人就是那種典型的“別人家的孩子”。
年齡比你還小,卻比你牛逼到天上去了,你還有臉鬥雞遛狗?
“姓劉?”
蕭正德若有所思的捏了捏手,他母親就是姓劉,而且出身彭城劉氏。
“這個人如何?”
他沉聲問道。
“不知道,好像是兩年前從彭城逃難到北邊的。至於怎麼做到掌控一軍,我就不清楚了,反正我爹認為他還挺厲害的。”
夏侯洪似乎並沒有猜出來蕭正德的心思。
“唉,你們不知道,這個人,是我母親那邊的遠房親戚,這是我表弟啊!”
蕭正德“痛心疾首”的說道,似乎想到一個絕妙的主意。他把目光看向自己的弟弟蕭正則。
後者因為庶出,跟蕭正德又年齡相仿,所以一直都是以“小弟”自居,兩人臭味相投,狼狽為奸,幹過不少壞事。
蕭正則正在想今晚去禍害哪一家的未出閣小娘子呢,看到蕭正德投來的目光,頓時有些錯愣。
“哈?”
“董暹,你帶幾個得力的人,陪我弟去一趟江北,幫我聯絡一下這個劉益守。我這個遠房表弟,總要歸宗才行啊。我修書一封,你將信交給劉益守,告訴他,只要他帶兵南下,我就可以保他安安穩穩的在梁國待著。
當然,他是我表弟,我自然會跟他親近,明白麼?”
蕭正德臉上露出貪婪的笑容,好像已經看到蕭衍屁股下面的位置,慢慢向自己靠攏。
在場三人都被蕭正德的無恥給驚駭到了,蕭正則難以置信問道:“兄長,要不要回去查查族譜再說?”
“不必,我說他是我表弟,那他就是。只要他投靠我,什麼事情我都替他辦好!”
“義兄,會不會太草率了啊!”
夏侯洪有些疑惑的問道,蕭正德的樣子,看起來有點像是……要謀反啊!他感覺到怕了!
“你們是不知道,我在魏國那一年,過得跟狗一樣,他們就是把我當狗看,為什麼呢?”
蕭正德緊緊握拳,脖子上的青筋都暴起了,最後,這口氣散去,他才長嘆一聲道:“因為我手裡沒有兵馬啊!手裡沒有兵馬,可不就是狗一樣麼。
夏侯洪,我問你,我要你勸說你父起兵助我登基,你可願意?”
這種話都敢說,蕭正德可謂是百無禁忌!
夏侯洪知道蕭衍對蕭正德百般縱容,可是蕭衍並不是對他夏某人百般縱容啊!他連忙擺手道:“大哥,使不得啊,這個實在是使不得。”
其他兩人也都嚇得面如土色。
蕭正德這才擺擺手道:“就按我說的辦,至於其他的你們不用操心。有我表弟在江右,我在建康城,睡覺都能睡得更安穩。”
他哈哈大笑,似乎劉益守現在已經投靠了他一樣。
看到眾人似乎還都不算很信服,蕭正德惡狠狠的環視一週說道:“這件事不許說出去,而且,要替我辦好!要不然,我就跟蕭衍那老不死的說,你們慫恿我造反!看他會不會整死你們!”
“兄長,那劉益守能在魏國立足,想來也不是泛泛之輩。能擊敗邢杲的十多萬人,就更不得了了。這樣的人,只憑兄長一封書信,就帶著大軍來梁國投靠,未免有點兒戲了啊。”
蕭正則有些不解的說道。其實他是想說,被人一封信就忽悠來,簡直是傻X中的極品!泰山羊氏內附梁國,那是因為他們在梁國國內有大量的支持者!蕭正立老母就是其中之一!
現在魏國的局面,已經不同幾年前,手裡有兵馬的,都是梟雄,潛在就要造反的!這種人,會因為你一個梁國侯爺(還不是王爺)的私人信件就把數萬大軍的寶押上?這是鬼扯好吧,豈能如此小覷天下英雄!
“你說得,也不無道理。”
蕭正德雖然很壞,卻還沒有蠢到家,他也覺得蕭正則說的事情很有道理,空口無憑,別人憑什麼信你呢?
“陳慶之北伐節節勝利,明日我就入宮,說想慰問一下前線將士。蕭衍那個老不死的肯定不願意我離開建康城(因為叛逃過),然後我就推薦你們前去勞軍。
這樣你們就能名正言順的離開梁國。等到了那邊,再見機行事。”
蕭正德湊到蕭正則耳邊嘀嘀咕咕半天,對他微微點頭道:“有這份大禮,我那表弟應該會很滿意吧?”
“兄長你也真是捨得啊。”
蕭正則一臉不可思議。
蕭正德哈哈大笑道:“等我富有天下,你的府邸會比臨川王府更大。還有你們兩個,一個當宰輔,一個當大將軍!哈哈哈哈哈哈,到時候我要什麼有什麼,還會捨不得?簡直笑話!”
聽到這話,蕭正則釋然,貌似蕭正德確實就是這樣狼心狗肺的人,他有什麼幹不出來呢?這一趟,貌似不去還真不行。
“去吧,都走,我要喝酒了!”
蕭正德擺擺手,示意書房裡的幾位都快滾。說完從櫃子裡拿出一壺酒,自顧自的就開始喝了起來。
蕭正則與眾人分別後,對自己的貼身隨從說道:“悄悄的去太子府,今夜三更時分,我將會親往太子府去見他,有大事。切記,不要讓人發現你的行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