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等哪一天,這二人成了皇妃,榮國府還不得永遠壓他們寧國府一頭?介時兩家不論多少恩怨,那皇妃娘娘下道口諭,先是顛倒個黑白,然後再壓著他們和解。她們婆媳豈不是還要去榮國府服小做低。再一個,別看這族長不是什麼官職,可卻絕對有話語權。若是再以賈蓉年紀輩份為由搶了這族長之位,她們上哪說理去。
婆媳二人,一個沒有自己的兒子,一個自持身份又不覺得榮國府有了皇妃也能讓寧國府哪著雞犬升天,所以兩人自是極力促成這件分宗之事。
在牆倒眾人推的情況下,榮國府被分宗了。打從今兒起祭祖都不需要再來寧國府了。
賈母好氣的呀,赦政二人也覺得臉上無光,回頭正經生了一回悶氣。
然而讓賈母羨慕嫉妒恨的事情還有呢。
賈蓉按著秦可卿的意思替其父賈珍上了一道丁憂的摺子。
雖然賈蓉也想不明白他老子除了爵位連個正經官職都沒有,為啥要上丁憂的摺子。
賈蓉想不明白,不過還是聽了媳婦的話,將摺子遞上去了。
這一遞不要緊,賈蓉的爵位直接下來了。
不是五品,也不是三品,而是直接襲了一等將軍的爵位。
一起下來的還有秦可卿的夫人誥命。
賈蓉似懂非懂,接了聖旨又去謝了恩,見了當今時,雖然嚇得有些結巴口吃,到底應付了下來。
因在賈敬孝期裡,賈蓉雖然襲了爵位,卻沒有吃酒慶賀。等從宮裡出來,賈蓉就跟幾位族老去商議扶靈回鄉的事去了。
秦可卿摸著肚子,歪頭看著房裡的堂屋,笑得別提多滿足了。
她從其他地方知道她的皇祖父病重,久病之人幾乎都有一些悲觀的念頭。她之前病過,所以她瞭解那種感受。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賈蓉是她的夫婿,也是寧國公的重孫子。
賈蓉的祖父沒了,她的祖父還在。看到賈蓉上的摺子,她相信她的那位皇祖父一定會想到她。
不,準確的說,賈蓉代父上摺子,會叫皇祖父想到她的父王。
給賈蓉一個爵位,有看在老臣的面子上,更多的是看了她的父王,想要施恩於她。
而賈蓉有了這個爵位,也向世人表達了一個態度。
無論將來坐在龍椅上的人是誰,她都能保下性命。
想到這裡,秦可卿挑眉一笑。瞧,不過多拐幾道彎,她男人成了一等將軍,她也有了夫人誥命。等將來,她的兒子也不會是白身。
滿意自己這次算計,秦可卿還準備開誠不公的與賈蓉談談當今為什麼會給他爵位,讓他心裡有點逼數。
......
京城要亂了,不過對寧國府這種空有爵位卻沒有實權的人家來說也沒多少關係。
秦可卿有了身孕,自是不敢長途跋涉,但讓賈蓉一個人回去守孝,秦可卿也不放心。
這也是秦可卿這個時候叫賈蓉上摺子的主要原因。
有了爵位,按例無旨不得出京城。
雖然私下裡有不少人違背這條律例,但賈蓉剛得了爵位,卻不敢現在就做出格的事。
這麼一來,賈敬的靈柩最後便由賈薔和幾位族老一起運回賈家祖墳了。
等賈薔和族老們一離開京城,秦可卿便和賈蓉商議將賈薔分出去的事。
秦可卿說的分家理由是兄弟們年紀大了,她又年輕,住在一起容易再讓人說了閒話去。
幫他娶一房媳婦,再在京城給他置上一套五進的宅子,最後分上三分之一的家產,將這位不遠不近的族兄弟分出去。
賈蓉和賈薔自小一起長大,自有幾分感情,秦可卿這樣的分法已經算是厚待賈薔了,所以賈蓉也沒再說什麼。
寧國府這邊快刀斬亂麻的將所有的事情處理的七七.八八便安心守孝了。
秦可卿為了兒子也不會縱著賈蓉胡來,賈蓉剛得了爵位,又被秦可卿言語嚇唬住,說當今最厭惡表裡不一不忠不孝之徒,於是倒也沒敢出去鬼混。
寧國府關了大門自在過日子,榮國府那邊卻開了側門將‘回家探親’的二太太王氏迎了進來。
二太太其實並不想現在就回府的。
她準備叫賈政去王家接她回來。
可惜她在王家並不受歡迎。
回孃家的小姑子,很少有跟孃家嫂子情同姐妹的。
王子騰的夫人又剛剛自盡完,傷了嗓子說話都困難。
二太太從牢裡出來,先是裡裡外外的換洗收拾,之後便去跟她哥嫂說話了。
不管說什麼吧,二太太都跟鳳姐兒一樣是個心裡沒數的。
男人不理解女人,女人卻能理解男人。不是親的,就不是親的。庶出的子嗣養在身邊,說句話都要小心措詞,就是這樣老的時候若沒有孝道壓著,都不一定能孝順你。
王姑娘心裡明白她娘為什麼那麼做,對她娘一如往昔的孝順尊敬,但鳳姐兒明顯對王太太頗有微詞,言語上怠慢了許多。
再有侄女再親能有親閨女親,人王子騰的親閨女是這個家的嫡親大小姐,人家管個傢什麼的,那是名正言順,可你王熙鳳卻仗著管家理事經驗豐富處處要人家正經姑娘的強,那就有些不厚道了。
是,你有本事,你管家才幹了得。可再了得,難道這府裡就真的是你孃家了?
王姑娘被她堂姐氣得直接撂挑子不幹了,她倒想看看她能還能管多長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