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比賽規定結束的時間,還有五分鐘的時候,王大刀目測已經刻了一百七八十個字。
而他對面的現任協會主席蒯天雀,竟然一個字都沒有刻。
在這種狀況下,似乎蒯天雀敗績以定。
不過即便如此,王大刀自己也不好過。
那樹木過多的根瘤讓他下刀本就困難,再加上將近一個鐘頭的高強度勞動,很傷手指。
所以在雕刻的末尾,王大刀的手顫抖的厲害,頭上也佈滿了汗珠。
到了最後五分鐘,他索性不雕了。
畢竟,只剩下五分鐘而已,他已經將《木經》雕刻了一百七十多個字,而蒯天雀,還一下都沒動呢。
相對於滿頭大汗,一臉得意的王大刀,蒯天雀此時依舊閒庭信步的像是來旅遊的。
她依舊在弟弟的幫助下襬弄著那些雕刀,一把把平展的放在工具桌上,慢條斯理的擦著。
剛剛放下刀的王大刀看了看自己面前密密麻麻的木頭,又看了看蒯天雀面前那光溜溜的水曲柳木,得意而鄙視的笑著。
他衝蒯天雀譏諷問道“蒯小姐,還不開始雕,你這是棄權了麼?”
對問,蒯天雀突然不在擦拭擺弄那些刀了。
而後她抬起頭,衝王大刀莞爾一笑道“才剛剛開始要動呢!剛剛開始!”
說話間,蒯天雀在萬眾的矚目和期待下終於抬起了手。
緊跟著,和趙晨星想象的一樣,蒯天雀伸出纖手,猛然拽起那些纏繞著淡紅色紗布的雕刀,猛然把他們拋上半空!
頓時間,六把閃爍著精光的雕刀,就好像飛翔的蜻蜓一般自空中躍起。
緊跟著,蒯天雀黑裙飄動,猛然向後後撤了一步,在自己和那塊位於工作臺臺鉗上的木材拉開了一段大概兩三米的距離。
就在這個時候,蒯天雀拋上天的第一把雕刻刀也掉了下來,位置正在她的右手邊。
毫無意外,而又精準優雅的,蒯天雀右手用兩根指頭捏住了那把雕刀,而後猛的揮手,向那水曲柳木的木身上扎去!
“碰!”的一聲脆響,雕刀和水曲柳木之間出了清脆的響動,緊跟著一線新月般的木屑從木頭身上掉了下來。
蒯天雀的這一步,優雅而靈動,她就像一隻黑色的天鵝伸喙啄水般從容自如,優雅淡定。
而她的喙,就是她手中的雕刀。
這是漂亮而完美的第一步,而在第一步之後,便是讓人眼花繚亂的第二步,第三步……
先後間,蒯天雀又用手,用嘴,甚至用腳尖接住了那些從天空中飛舞下來的雕刀。
而後又把那些雕刀以優雅的身段摔紮在水曲柳木斷上。
這些摔紮上去的雕刀,每一下都能入木三分,而當它們在被拔出來的時候,每一個雕刻的痕跡,又都成了一個規整的楔子狀的筆畫痕跡。
蒯天雀扎“飛刀”的方法曼妙絕倫,而“拔”刀的姿勢更是令人拍案叫絕!
這女孩在扔飛刀的時候,原本捆綁手指的紗布依舊在指頭間環繞。
等她確定雕刀扎進了木刻內部的時候,便立刻透過這一根連線著手指和刀柄的繃帶將刀拔出來,而後再次拋向空中,甩一個漂亮的刀花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