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青聽完楚慕青這話，他不由沉默了，好一會兒他問道“難道就沒有辦法了嗎？這樣子再不下雨的話，那麼百姓就要被餓死了，先生你也曾經說過了，旱災過後是蝗災，然後就會是瘟疫，難道先生真的忍心看到天下百姓就此流離失所，餓殍遍地，到處是病死、餓死的百姓嗎？”
楚慕青聽到這話，忍不住呵呵地笑著，搖了搖頭說道“不在其位不謀其政。況且我也說過了，我無能為力。我沒有降雨的能力，你求我也不行。命數不可違。”
衛青皺眉頭，他問道“先生竟然是如此狠心之人，這讓衛青很是失望。”
“衛將軍，得到一樣東西，就會失去一樣東西。”楚慕青看向衛青說道，“我可以向上天借雨，不過有借，那就有還。有得就有失。”
“先生這話是什麼意思？”衛青不解地問道。
楚慕青看向衛青繼續說道“命。以命借雨，將軍可敢？若是將軍真是憂國憂民者，真是胸懷天下者，楚某可以損了十年功德為天下百姓借來一場雨。不過，這得用將軍的性命去換取這場雨，將軍可願意？”
楚慕青的心裡很討厭別人用所謂的仁義道德來綁架他，他做什麼事情，那都是他自己的事情，與別人何干呢？犧牲一個人的性命換來那麼多人的性命，難道就不是犧牲嗎？那個被犧牲的人，難道就應該被犧牲嗎？別人的性命是性命，自己的性命就不是性命嗎？何況，自己盡力了那麼多艱難才有了今天的修為，就這樣為一些不相干的人放棄，這不是愚蠢嗎？
衛青愕然了。他問道“用衛青的性命去換雨？！先生是這個意思嗎？”
“正是這個意思。”楚慕青說道，“要讓上天降雨，那麼就讓上天感受到求雨者的赤誠。你若是沒有足夠的赤誠之心，沒有為天下百姓犧牲之心，那麼這場雨是借不來的。”
衛青不由苦笑地說道“先生難道是怪衛青剛剛說的那些話，所以才故意這樣子和衛青說？若是如此的話，衛青為剛剛所言道歉。只是衛青不明白，天下人那麼多，為何要拿衛青的性命去換這場雨？”
“將軍也知道天下人那麼多，既然如此的話，為何讓我去借這場雨呢？我借來這場雨對我有什麼好處呢？”楚慕青看向衛青問道，“你身為一國的大將軍，而陛下身為一國之君，你們都捨不得用你們的性命去換這場雨，我這個不相干的外人，又何為要替你們去換取這場雨呢？”
衛青沉默了，好一會兒他問道“難道用囚犯祭天，或者用童男童女祭天，都無法換來一場大雨嗎？”
“用囚犯祭天，用童男童女祭天，他們是真心想要犧牲性命來換取一場大雨的嗎？他們能有犧牲小我成大我的犧牲之心嗎？若是沒有的話，就算是殺光了整個長安城的童男童女都無濟於事。”楚慕青看向衛青問道，“因此，你們別想著殺幾個囚犯，或者是殺幾個孩子就能夠換來雨，那是不可能的。”
衛青沉默了，好一會兒，他才問道“一定要犧牲衛青才可以換取一場大雨嗎？”
“犧牲你一個人是不可能換取得了一場大雨的，還要犧牲我十年的功德。”楚慕青說道，“我其實並不願意這樣子做。我的功德是好不容易才修行得來的。”
衛青問道“除了衛青之外，他人就不可以了嗎？”
“可以。只要職位足夠高，又心繫天下百姓，甘願為天下百姓犧牲性命，這樣的人就可以用來做犧牲。”楚慕青說道，“整個朝廷之上，和比官職差不多，或者比你官職大的，他們如果願意犧牲的話，完全可以。可是將軍你覺得整個朝廷之上，誰願意當這樣的一個犧牲呢？”
衛青苦笑地說道“只怕沒有人會願意為此犧牲。”他想來一會兒，然後問道“那衛青又怎樣確定先生真能借來雨水？”
楚慕青聽到這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然後說道“我若是此時給你露上一手，那麼你回去必然會如實告訴陛下，到時候我只怕無法在這裡住了。”
“陛下並非是嫉賢之人。”衛青說道。
楚慕青搖了搖頭說道“他是什麼樣的人，你比我清楚。罷了，我且讓你看看什麼是借雨吧。”
說話間，楚慕青拿起了茶壺，然後在杯子倒了一杯茶水，他將茶水倒滿了之後，然後抬手間他的手裡就多了一張黃符，他將黃符夾在手指中，不由唸了一段咒語，瞬間黃符就不點自燃，化作灰燼落入了杯子當中，楚慕青當下拿起了杯子，往院子這麼一澆，頃刻間院子上空風雲聚變，不一會兒竟然下起了傾盆大雨。
衛青和楚慕青兩個人坐在院子裡，完完全全被澆了一個透。
冰冷的雨水打在了衛青的臉上，衛青感覺到了雨水當中有一定的寒冷，他看到楚慕青沒有起身，而是繼續坐在石凳上享受雨水帶來的冰涼感。
可是奇怪的是，雨水似乎沒有淋到他的身上，而是在他身上就彈開了，他整個人一點雨水也沾不上，那身白衣乾淨乾爽得很，他一臉笑容地拿著茶杯在喝茶水。
可憐的衛青被淋成了落湯雞，可是他卻沒有走開，而是硬撐著被雨水淋。
這場雨很大，下了大約一盞茶的時間，終於停了。這雨嚇得突然，也停得很突然。雨水停了之後，天空立即出太陽了，而且烈日當空，如果不是院子裡還溼漉漉的，草木上和房簷上還有雨水低落，衛青根本不敢相信剛剛真的下了一場傾盆大雨，這大雨真的來得太突然了，去得也太突然了，完全就像是在做一場夢一樣。
“衛將軍，這雨水可冰冷？”楚慕青看向衛青問道。
衛青愕然了一會兒，然後點了點頭，說道“很冰冷，衛青的衣服都溼透了。”
“楚某人可有借雨的本事？”楚慕青看向衛青問道。
衛青苦笑地說道“先生之能，衛青已經知曉。先生若是能為長安地區的百姓，借來剛剛那場雨，那麼百姓就會對先生感激莫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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