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苦口婆心勸侄子

小說:天堂山下恩仇記 作者:躍進

高福田將董基明心裡想的那點事還是猜對了一半。

高福田心想,這話題不能接著往下說了,再說下去就沒什麼意義了,只好轉入正題,於是問道“大哥,您說說,正月十九那天,你們大約什麼時間能到我們高家大院呢?”

“這事我確實說不清楚,因為我從來沒去過你們三家子這個地方,不知道在路上要走多長時間。”

“這就看你們是怎麼個走法了,如果坐車的話,那麼不用半個小時就能到;如果坐轎子跟人走的話,那麼至少也得走一個半時辰。”這是高福田大致推算出的時間。

“照你這麼說,我們要是早晨八點坐轎子走的話,十一點多鐘就能到你們高家大院啦?”董基明根據時間推算著問道。

“你們要是在路上快點走的話,我估計在十一點半之前就能趕到我們高家大院。”高福田回答完了之後道“好,時間不早了,不跟您多說了,我得提前回去準備準備。”

倆人道別之後,高福田一溜煙似地回到了高家大院自己的房間裡,將侄子高東彬叫到跟前,先把事情跟侄兒講了一遍,然後觀察侄兒的面部表情有何反映。當他看到侄兒那若無其事的樣子心裡非常生氣,於是不高興地問道“東彬吶,我剛才跟你說的事你聽見了沒有?”

高東彬不耐煩地用反問的口吻回答道“我耳朵裡也沒塞驢『毛』,怎麼能聽不見呢?”

高福田低著頭氣哼哼地說“東彬,我明話告訴你,董美玲小姐是董家的獨生女,是董老太爺董保福的掌上明珠……我先把醜話說在前邊,她長得可不如那個桂花姑娘,不過,她的家庭條件和社會地位可比那個桂花姑娘強百倍,天壤之別,你要是能將董美玲小姐娶進咱們高家門裡,那是你前世修來的福分,那是咱們高家的祖墳冒青煙了。你給董美玲小姐取到咱們高家大門裡,我可以毫不誇張地說,你這輩子的榮華富貴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當叔叔的我也許能借上不少光呢……”

高福田的話說了一大堆,嘴裡都冒白沫子了,可是高東彬還是當作耳旁風。

高東彬依舊若無其事地坐在炕沿邊上,東瞧瞧西看看,彷彿是一位遊客來到了一個陌生的景點,看見什麼都好奇似的樣子。

這也難怪,這個房間是高福田的臥室,平時他在家的時候,一般人是不敢進這個房間裡的,他離開這個房間就用鎖頭把門鎖上,連高東彬這個當侄兒的也有好幾年沒進過他的房間裡了,若不是董基明要領女兒董美玲來相親,他才不會讓侄兒到這個房間裡來呢。

雖說這個房間的裝飾跟董家相比天壤之別,但是跟高福田在一個水平線上的地主家庭相比還算是比較奢華的。

這間屋子位於四合院正房東側,是當年高東彬父母居住的地方,高東彬的父母過世之後,叔叔高福田便是高家大院的主人了。

按照天堂山腳下的風俗習慣,每家的當家人都住在正房東側,這是一家之長的標誌,高福田不可能破這個例,也就順理成章地成了這個房間的主人了。

高福田在搬進這間屋子之前,先進行了裝修,接著粉刷牆壁,然後進行一番裝飾。

在這一點上,高福田的哥嫂跟高福田相比可遜『色』多了。

父母去世時,高東彬的年歲較小,晚上不敢單獨在一個居室裡睡覺,只好讓嬸嬸陪伴。嬸嬸是個細心的女人,由於跟叔叔結婚那麼多年一直沒有孩子,因此待侄兒如親生兒子一般,每天晚上都讓侄兒睡在自己的被窩裡。

這樣時間長了,高福田對此極不高興,嫌侄兒在旁邊礙手礙腳。

後來,可能是嬸嬸不能生育的原因,高福田就跟不少女人鬼混,冷落了嬸嬸,嬸嬸就成了活寡『婦』。剛開始嬸嬸心裡還能忍受,可是時間長了,一個三十剛出頭的女人,哪能受得了那份冷落和寂寞呢,就經常些牢『騷』。因為嬸嬸生不出來孩子,高福田就對嬸嬸產生了不滿的情緒,再加上嬸嬸絮叨起來沒完沒了,氣就更不打一處來了,拳打腳踢乃是家常便飯,有時給打得皮開肉綻。在嬸嬸忍無可忍的情況下進行反抗,這在三從四德的封建社會里,被視為大逆不道,就這樣,高福田寫了一封休書給嬸嬸休了。

在隨後的幾年裡,高福田又娶了幾房老婆,但是哪個老婆也沒給他生出孩子來,最終結果跟前房一樣,擺脫不了被休的命運。

最後,高福田索『性』不娶老婆了,憑著自己有幾個臭錢,還真有那麼一些不要臉的女人經常到他那間屋子裡鬼混。他聲稱,誰給他懷上高家的孩子,他就娶誰為妻,結果種子沒少撒卻不見收成。

在高福田跟那些女人鬼混的那幾年裡,高東彬七八歲左右,處於似懂非懂的年齡,由於不敢自己在一個房間裡睡覺,又不讓哪些家丁陪著,無可奈何,只好在叔叔的房間裡睡覺了。

起初,高福田跟那些女人房事時還揹著侄兒高東彬,在高東彬入睡時才行動,後來就不管那麼多了,乾脆大明大擺地鑽進被窩裡就辦種偷雞『摸』狗的事來。

也許高福田認為高東彬年紀小,還沒到懂事的年齡,看不出什麼其中的奧秘來;也許他覺得侄兒就是看出來其中的奧秘來也沒有什麼關係,反正侄兒長大了也得走娶妻生子這條路。有的時候倆人玩的得意忘形了,完全沉醉在愛河裡,竟然忘記了旁邊還有一個孩子,蹬開被子忘乎所以,在炕上像兩條蛇一樣扭在一起翻滾著,做著不堪入目的下流動作……

——簡直跟畜生沒有兩樣。

當時雖說高東彬年齡還小,對男女之間那種事處於懵懵懂懂狀態,不知道叔叔跟女人在一起幹什麼,但是時間一長自然就明白其中的奧秘了。

——高東彬跟桂花那段感情,就是從叔叔高福田那裡學來的。

百般無奈,在叔叔高福田的威『逼』下,高東彬心不在焉地說“看看吧,我會像你學的……同時也不會讓你在董家人面前下不來臺的。”

“你這是什麼話,是你相親還是我相親?”侄兒話裡的弦外之音,高福田不可能聽不出來,因此不高興地問完了之後感嘆道“這是關係到你一輩子幸福的大事,你可不能當兒戲呀!你跟桂花的事,玩了就算你玩了,你佔了大便宜就算佔了大便宜,可是對董小姐則不然,她可不是你隨便想玩就能玩的姑娘,那是一朵帶刺的玫瑰,你想要摘它就去摘下來那可不成,弄不好要扎手的,除非你真心娶她。話又說回來了,你真心娶她,沒有你的虧吃。你從小父母過世,我是你的叔叔。常言道‘爹親叔大,孃親舅大。’你又沒有舅舅,這樣我就成為你唯一的親人了,我不為你的婚姻大事『操』心,誰還能為你的婚姻大事『操』心呢?大侄兒,我再跟你說一遍,人家董小姐是董家的獨生女,是董老太爺的掌上明珠,上趕著想娶董小姐的人不下一火車,人家都沒相中……這些人上趕著娶董小姐是為了什麼呢,不就是為了董家的家業嗎?咱爺倆今兒個開啟天窗說亮話,我實話告訴你吧,有董小姐挑你的權力,沒有你挑董小姐的權力……東彬吶,你聽清楚我剛才跟你說過的這些話了嗎?”

高東彬沒有辦法,只好違心地回答道“叔叔,我聽你的就是了。”

高福田一直懸掛的心終於像一塊大石頭落了地,於是高興地問道“你有沒有一套像樣的行頭呢?”

高東彬用反問的口吻回答道“我現在身上穿的不挺像樣嗎,還要穿什麼樣的行頭呢?”

“你這孩子呀,不是叔叔說你,你真是沒見過大世面吶。像你現在穿得這身行頭,在那幫窮鬼們的眼裡是闊少爺打扮,可是在城裡有錢有勢的人眼裡太俗氣了,在董家人的眼裡就是個土包子,這樣哪行啊。明兒個我給你量個尺寸,讓家丁們去城裡給你買一套新的像樣的行頭回來,順便再買些好酒好菜。”這些年來,高福田還第一次想著給侄兒買服裝,真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高東彬只是點點頭,再沒說什麼。

“侄兒呀,一會兒你回去之後,找幾個家丁給你的房間裡好生拾掇拾掇,董小姐是個開放的閨女,在人面前不會靦腆害羞,說不定相中了你,會到你房間裡去呢,跟你嘮嘮嗑什麼的,你要有個精神準備。再者說了,你是個男人,這種事兒男人要主動,到時候千萬不要冷落了人家董小姐。”高福田不放心地問道“東彬吶,我剛才說的這些話,你聽清了沒有?”

高東彬本來就不同意這門親事,聽叔叔那絮絮叨叨沒完沒了的話從心裡往外煩,現在叔叔把自己當成小孩子一樣看待,心裡就更討厭了,但是又不敢頂撞叔叔,只好叔叔說什麼,自己就應付什麼,於是心不在焉地用反問的口吻回答道“我耳朵不聾能聽不清嗎?”

“聽清了就好,這我就放心了。好了,我不跟你多說了,你回去吧。”在侄兒走到門檻邊時,高福田又不放心地囑咐道“東彬吶,今兒個我對你說的話,你千萬要記在心裡,別當作耳旁風啊……”

……

高家的家丁們為了少爺相親的事,家裡家外地忙活了將近兩天的時間,終於有了頭緒。

高福田親自檢查了一遍,最後高興地點點頭,對各項準備工作表示滿意,然後回到自己的房間裡休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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