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逃出牢籠寄深情

小說:天堂山下恩仇記 作者:躍進

此時此刻,丁大山終於被高福搖晃醒了。他坐在草堆上,睡眼朦朧,怔怔呆,不知道眼前又生了什麼事情。當他聽清楚是高老四的聲音時,才明白過來三分。他『迷』『迷』糊糊地走出門口,不知道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出“噹啷啷”的聲音,這聲音劃破了整個寂靜的夜空,同時也被絆倒在地上。這個突如其來的響聲,將走在後邊的高福嚇了一大跳。高福想上去將丁大山扶起來,可是已經來不急了,因為兩個東洋憲兵“嘰哩哇啦”地從憲兵大隊指揮部的方向往這邊跑來,現前邊有人便舉槍『射』擊。高福一看這種情況不妙,敏捷地撤到一邊,躲避子彈『射』擊。可能是聽到槍聲的原因,只見丁大山踉踉蹌蹌爬起來,可是兩腿沒挪動幾步,幾聲槍響之後,丁大山又倒在地上了。

就在這個時候,那兩名憲兵已經跑了過來,高福從懷裡掏出傢伙準備還擊,李春海、於存江這兩個人聽到槍聲以後,也『摸』出家夥機警地站在牆犄角處,準備迎戰敵人。

說時遲,那時快,還沒等高福扣動扳機,那兩個憲兵還沒弄清楚是怎麼回事呢,槍子已經穿過了他倆的胸膛,他倆就這樣稀裡糊塗地結束了自己的『性』命。

李春海命令道“快,趕快去給丁大山扶起來,趕緊撤退,撤退的越快越好!”

高福急步跑到丁大山跟前,用手先扶他的腦袋,結果一點反應沒有不說,而且頭上粘糊糊的。高福知道丁老大已經中彈身亡了,於是跑過去看著李春海問道“大隊長,丁大山已經死了,咱們怎麼辦呢?”

李春海下令道“事不遲疑,撤!”

就在三個人撤出去不久,董家大院裡的槍聲還響了一陣子,然後漸漸稀落下來。槍聲將董家大院裡的人都給攪醒了,三本五郎、小泉正一和肚鞭正二先跑過來了,不一會兒,高福田跟著董基明也趕過來了。這時有一個憲兵跑過來告訴三本五郎,說獄門上貼一大張白紙,上面不知寫些什麼東西,於是來的人自然就圍攏過去。三本五郎憑藉著手電筒的光亮,看了一遍之後沒看明白什麼。恰在這個時候,鄭志強走了過來,三本五郎急忙問道“鄭翻譯官,你給讀一讀,我聽聽裡邊寫些什麼內容?”

鄭志強用東洋語讀道

告示

經調查,大個子被抓,系張文禮告密所致,故此,今晚將此人帶回處決。

日後給東洋軍做事,下場如此。

三本五郎隊長,謝謝合作,我們還會跟你打交道的,後會有期。

天堂山救國大隊

農曆三月初十夜

鄭志強讀畢,三本五郎氣得臉上的橫肉直顫抖,便氣急敗壞地吼道“豈有此理,該死的天堂山救國大隊,我不會饒恕你們的……不消滅你們死不瞑目。”

本來特派員大個子的犧牲,對鄭志強來說就是個極大的打擊,一整天悶悶不樂地呆在自己的房間裡,不想跟任何人接觸……現在天堂山救國大隊將張文禮救出去,並且把特派員大個子的頭顱帶回天堂山救國大隊,這對他那顆不平靜的心多少有些安慰。他回到自己的房間裡,躺在床上,不時地琢磨著告示上的內容,再加上上邊的筆跡,斷定是李春海寫的——因為,他從天堂山救國大隊來信的筆跡中進行對照所得的結論。他笑了,並且喃喃自語道“這個人有頭腦,會辦事,看來天堂山救國大隊一定能繼承特派員大個子的遺志,跟東洋鬼子戰鬥到底。”

……

天已經放亮了,宗貴才、高長福和張寶這老哥仨硬是一宿沒閤眼,叼著大煙袋不停地“吧嗒吧嗒”吸著,整個屋子裡煙霧繚繞,四處瀰漫,就像夏季早晨大霧天那樣,三個人面對面都看不清對方的面孔。

高榮麗和張迎春也一宿沒打盹兒,有時困了在地上走動一會兒,實在堅持不住了,就到廚房裡用涼水洗把臉。她倆儘可能在張寶的房間裡陪著三位老人家聊天兒。後來,她倆實在受不了那些旱菸味兒的侵襲,不但被嗆得直咳嗽,而且眼淚直流,又不好意思說三位老人家,最後只好到高榮麗的房間裡去了。

高榮麗的心情比誰都焦急,只不過在面部表情上表現的不那麼突出罷了。作為一個女人,而且還是一個沒有生過孩子的女人,別說丈夫被小鼻子關押那麼多天『性』命堪憂不說,就是出去三天五日的,她也會在心裡不時地掛念的,也會吃不好飯睡不好覺的,也會時不時地站在大門口蹺以盼的,祈盼丈夫早日歸來,自己好投進丈夫那溫暖的懷抱裡,這乃是人之常情,何況聽說丈夫就要被天堂山救國大隊的人營救回來的訊息呢?此時此刻,她的喜悅心情溢於言表,實在難以用語言描述出來。她慶幸丈夫沒有跟特派員大個子一起被小鼻子砍頭,這應歸功於小姑子張迎美的功勞,若不是張迎美在裡邊說情的話,恐怕也會像特派員大個子一樣,被那些殺人不眨眼的小鼻子“咔嚓”一下砍下腦袋的。她的心裡既興奮又矛盾,興奮的是丈夫回來了,倆人可以躺在一起,說起跟別人難以啟齒的私房話,可以讓他說些在牢房裡的感受……矛盾的是,她擔心天堂山救國大隊營救不出來丈夫,這不是擔心天堂山救國大隊沒有這個能力,而是覺得小鼻子防守那麼嚴密,或者說在救人的過程中被小鼻子現,向丈夫開槍……她不敢再往下想了,但願老天有眼,菩薩保佑,有一個讓她滿意的結果。

就在這個時候,高家的大黃狗狂吠起來,聽到這聲音,高榮麗又想起了那天晚上丈夫被抓的情景,心裡有些惶惶不安。狗的叫聲跟那次沒有兩樣,村子裡一定進來陌生人了,要不然的話,不會叫的這樣厲害。吃一塹,長一智,如果那天晚上能意識到這些的話,特派員大個子和丈夫不會被抓走,特派員大個子也不會死的那麼慘,丈夫也不會吃那份苦,受那份罪。她機警地跟著大姐張迎春跑進張寶的房間裡,並且焦急地問道“狗叫的這麼厲害,是不是天堂山救國隊去營救文禮他們被小鼻子現了,追他們追到咱們三家子來啦?”

三位老漢停止了抽菸,驚奇地站了起來,準備穿鞋下地出去看看。

“不能吧。”高長福回答完了之後感嘆道“小鼻子要是追他們的話,不能沒有槍聲啊!”

宗貴才看著張迎春問道“二媳『婦』,你聽到槍聲了嗎?”

張迎春搖搖頭回答道“沒聽見。”

“我看不是小鼻子來了。”宗貴才肯定地說。

“走,不管怎麼樣,咱們先出去看看。”張寶說著穿上了鞋,然後接著說“無事防備有事,不能像上次那樣,咱們的虧吃大了。”

就在這個時候,高家的大黃狗突然停止了叫聲。

不多時高家大黃狗停止了叫聲,高長福由此判斷道“看來不是小鼻子來了,要不然的話,我們家的大黃狗是不會停止叫聲的,一定是有熟人回來了。”於是他看著張迎春問道“大姑娘,你昨兒個白天進城裡看沒看見他們那哥幾個?”

高長福的話在別人聽來,好像問的不明白,可是張迎春一聽就明白是什麼意思了,於是回答道“我看見四哥了。”

“這不結了嗎,我們家大黃狗跟我們家老四的關係非同一般,是他從小給它訓練出來的,這你們是知道的。”高長福分析道“我們家老四在家的時候,只要是他一拿起那支‘老洋炮’上山,我們家大黃狗就形影不離,肯定是我們家老四回來了,說不定天堂山救國大隊的人把文禮他們救出來了呢!”

高長福分析的沒錯,他家的大黃狗確實看見了高福立馬停止了叫聲,緊接著搖頭擺尾地向主人身上撲去,那個親近勁兒在這裡就不加以描述了。

大家看到這種情景都忍不住大笑起來。

李春海對於存江說“你把隊員們先帶回天堂山救國大隊,回去以後籌備一下特派員的後事,等我回去給特派員開個隆重的追悼大會。一會兒我跟高福送副大隊長回家看看,好讓家人放心。”他看了金榮一眼,然後接著對於春江說“對了,你回到咱們天堂救國大隊之後,給拾掇出一個房間來,讓金榮在裡邊住,她是咱們天堂山救國大隊裡唯一一名女隊員,咱們從各個方面都要關心和照顧好她。我、副大隊長、二中隊中隊長、還有丁小峰和金榮,今兒個就不回咱們天堂山救國大隊了,明兒個一定趕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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