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蓮教膽大包天,為禍各處,已成燎原之勢,而白蓮教在各地亦是有所網路,盤根錯節,人數之多,不計其數,若是此地之事外洩,恐怕引來報復,湯大人應當將此地之事分周邊,告知各地府衙,嚴防死守,是為正途。”
陳閒看到湯賢當時露出瞭然於胸的表情,便瀟灑離去。
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這幾日以來,他所作所為,都是為了當初之事做的補救,無有一步都是在走著鋼絲,稍一偏斜便會跌入萬丈深淵。
如今的他,一身上下盡皆虛妄。
身份是假,他來歷雖是自兩廣起事,但終究並非舉子,更是連功名利祿都無一沾染。
更別提是什麼兩廣的大族。
若是說海盜大族倒是說得上。
他與官場左右逢源,使得乃是金銀手段。
因為身份與所表現的一切均是不匹配,無人聯想到他便是濠鏡上的少東家。
而與官府不共戴天的白蓮教雖是與他若即若離,但斷然不會親自去捅破這層紗窗紙。
這種不對等的資訊差,讓陳閒一人便足以將多方勢力耍得團團轉。
不過,一切也已經接近尾聲。
要暴露也在須臾之間了。
時候已經要到了。
隨著陳閒的率先通報,與湯賢的文書出,以雷州半島和瓊州為半徑,各地州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開始了多輪對當地白蓮教為的各路社團團體的掃蕩。
一時之下,風聲鶴唳。
只是,白蓮教的動作遠比別的社團團體要來得迅猛非常。
不知他們是秋風耳洞蟬先覺,還是如何,官府的掃蕩並沒有干擾到他們什麼,只打擊到了些小魚小蝦。
一條大魚都不曾抓到。
誰都不知道,這訊息是如何走漏的。
正當各地的官府一籌莫展,摸不著頭腦的時候,一支支隊伍正井然有序地出現在瓊山縣外,瓊山縣外的荒山野嶺極多,多是丘陵,這些人便隨處找了個地界住了下來。
瓊州多山地,人跡且罕至。
適逢連夜雨。
並無人知曉有這麼幾支隊伍抵達了此處。
除了同樣住在山中的陳閒,而這些人也第一時間察覺到了陳閒的存在,只是他們也不敢輕舉妄動,畢竟唯恐走漏了風聲,且與那夥少年相安無事才好。
而瓊山縣經過一輪洗禮,民生凋敝,大量敢於出頭的佃戶都死於非命,亦或是鋃鐺入獄,縣衙的大牢里人滿為患。湯賢將人扣下,便勒令人手前來贖人,要價高昂,而支付不起的人佔了多數。
而老老實實的百姓則更是不敢吱聲,一時之間,這些原本沾沾自喜高於流民的百姓,卻是成了更為廉價的勞役。
因為從前他們若是不做事,頂多吃不起一口飽飯,而如今,卻可能會被構陷成亂黨,被稱之為亂民,下獄而亡。
這等亂象叫人始料未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