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簧之聲大作,蔣安通沒有抓穩盒子,只聽“哐當”一聲,物件落了地,旋即從匣子之中飛出了無數毒針,紮在了天花板之上。
而身形暴退的兩人,此時正看著不遠處臉色鐵青的查仲道。
自門外傳來一陣掌聲,而後那人笑意滿滿地說道“查大人當真好手段,這等陰謀算計,彈指殺人的本事。
想必當初蔣氏夫婦便是死在這等鬼蜮伎倆之下的罷。”
陳閒走入門內,看著狴犴扯著蔣安通,兩人均是跌倒在地,尤其蔣安通面色蒼白,顯得有幾分驚魂不定。
對於他而言,那一瞬間的動搖與慈悲,似乎差點將他的信念盡數摧毀,那些本來還存在的幻想頓時化作灰飛。
他還是想做一個父母口中的義賊的。
只是……這個老天爺彷彿總是在和他開玩笑。
彷彿在告訴他,他永遠都是一個賊。
賊就是賊,哪有什麼好壞。
至於查仲道面色陰冷,似乎對這件事並不是很在意,只是計劃落空,微微有幾分惱怒。
“我道是何人,原來是你這個為禍濠鏡的賊子。”
“查大人,你和安國那幾只狐狸勾勾搭搭,之前便要置我於死地,如今我這麼個大活人就站在你面前,你怎麼不動手?”
“哼!”
陳閒見得查仲道已是黔驢技窮,也懶得理會他,趕忙上前,將兩人扶了起來。
“陳公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陳閒看著有幾分迷茫之色的蔣安通說道“不過是某些人假仁假義,想要行齷齪之事罷了,蔣兄弟,關於這位查大人,你知曉多少?”
“我……”
陳閒看著蔣安通有幾分心虛地低下頭,也不是非常介懷,只低聲說道“查仲道對外人而言,是個不折不扣的君子,是個愛民如子的典範。
故而你覺得若是孤身前來,一則無人策應,無法應對前院如此之多的護院,你身手一般一旦被現就將無法全身而退。
而更多的是,你自小便耳濡目染,知曉這世上清官與愛民如子的好官同樣不容易得,這位查大人固然是害死你父母的兇手,同樣也是一位好官。
你下不去手,故而需要引來豺狼,一箭雙鵰,是嗎?”
陳閒知道,到了現在,蔣安通在面對查仲道之時所表現出來的猶豫,和他從前調查之下,明白蔣安通其人的背景不謀而合。
他的父母曾經是杭州城內的義賊,義字當先,頗有俠士之風。
蔣安通受家族淵源的影響,自然也是如此,秉持道義。
陳閒與他相識,他自是義薄雲天,肝膽照人,不復一般小賊無恥模樣。
對於這樣的查仲道,哪怕蔣安通身負血海深仇,都不一定能夠對他下得去手。
陳閒嘆了口氣,低聲說道“只不過,事實並非如你所見一般。”
陳閒從袖子裡取了一枚書信。
“這封信恐怕查大人還來不及看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