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鹽課2(1 / 2)

小說:錦衣輔國 作者:歲在丁巳的魚

不自知,無法認知自己的能力是否能匹配上你要做的事情,能力不足,再努力也事倍功半,這是其一。不自知,認為所有人對你好都是應該的,你就是世界的中心,這樣最終會活成一個孤家寡人。

張璟不是這樣的人,所以對於水靜居士,張璟由衷感激。

轉眼間已是四月中,徐瑄離開後,新任巡撫張楷依舊未曾上任。對此張璟自然是舉雙手歡迎,不來更好,沒人掣肘,他可以更加順利的號施令。

在張楷來到延綏之前,沒人知道他是什麼打算,畢竟他是徐有貞推薦的人選,更是被景泰皇帝貶官的人,天然的就與張璟站在對立面。

而文武之爭更是加深了雙方的這層對立關係。

宋朝汲取了五代十國時武人亂國的教訓,對武臣的地方從未停止過,“杯酒釋兵權”一個大家耳熟能詳的故事,當然,還有令人扼腕嘆息的“風波亭慘案”。

自宋以來,形成了長期的、延續性極強計程車大夫政治,直至本朝,仍是如此,讓士大夫重文輕武的意識根深蒂固。提起武臣,便是“武夫”、“軍頭”、“丘八”等貶義極為明顯的稱呼。

有個故事,關於大奸臣賈似道的,他以退為進的辭官後,宋度宗再次啟用他,授予他鎮東軍節度使的職位,不想這位卻火冒三丈,“節度使乃粗人之致爾。”可見,在文臣的眼中,武臣是多麼的不堪,文武之間的鄙視鏈,又是多麼深重。

對於士大夫們而言,軍事是需要的,但必須在他們的掌控之下,否則,便是風波亭慘案這等齷齪事兒。

而且,事情往往會矯枉過正,武臣被嚴厲打壓,致使政治態勢失衡,須知,政治的穩定狀態是表現在各種力量的平衡上的,文武之間的平衡,又是極為重要的一環。

比如前宋,在政策上對文武關係協調失當,致使文武關係極不平衡,滿朝朱紫貴,盡是讀書人,這樣的態勢,國家瘸著一條腿,又如何能夠平穩?

此時國朝也開始走向了前宋的老路,文臣們開始在文武之爭中佔據上風,即便是邊鎮這等抵禦韃賊的前線,也是重重掣肘,巡撫、鎮守中官,給武臣的脖子上套上了層層枷鎖。

乾清宮,朱祁鎮歪在椅子上,身前的桌子上亂七八糟的擺滿了奏摺。

“如此說來,那張璟的戰功是實打實的?”朱祁鎮在乾清宮中,桌前逯杲垂而立,袁彬陪侍在側。

“回陛下,正是。”逯杲毫不含糊,別說張璟於他有知遇之恩,便是衝張璟敢於深入河套,驅逐韃賊,戰而勝之,就足以令他們這些武臣欽佩的了。

“張都督親率士卒,巡查邊境,過河套時現賊蹤,於是率孤軍深入河套。”逯杲作為張璟的親信,雖然是面對不待見自家恩主的皇帝,也是不卑不亢,既不矯飾,又不刻意貶損,先是向朱祁鎮介紹了一番此戰的背景。

可不是跟陝西巡撫、藩司的請功摺子中所說的那樣,在巡撫、藩司的指揮以及支援下,自家恩主才得以立下戰功的。

朱祁鎮當然知道其中的貓膩,但這已經是國朝的慣例了,即便是他這個皇帝,也無法制止。反正只要結果是好的就行,不管如何,這仗是打贏了,而且斬七百餘,難得的大勝,所以,究竟是不是有巡撫和藩司的功勞,都無所謂了。

“張都督將士卒分為三部,前軍臥槍以待,一部持弓而立,騎兵則分散兩翼,”逯杲向朱祁鎮詳細的解說著張璟在河套與韃賊一戰,“韃賊見我軍軍勢嚴整,士卒精銳,竟不敢戰,於是退軍。”

朱祁鎮點頭,他是知道這套戰法的威力的,這套戰法雖然簡單,但太祖時期,他老人家手下那些名將們卻利用這套看似簡單的戰法,把不可一世的蒙元鐵騎打的落花流水。

更別提現在的賊騎了,一群窮的連鐵箭頭都用不起的傢伙,遇到這套戰法,當然只有逃跑的份兒了。

“張都督立即率兵追擊,韃賊不能御之,於是分作兩路,一路逃跑,一路殿後,殿後一路被張都督全殲,繳獲無數。”逯杲繼續稟告。

“解回來的級可曾驗明?”朱祁鎮轉頭看向曹吉祥,問道。

曹吉祥有心打個馬虎眼,甚至誣陷張璟一把,但事實俱在,卻是不好睜著眼睛說瞎話,只能壓下心中的怨恨不甘,“回萬歲爺,皆已查驗,全是韃賊級,並無殺良冒功之嫌。”

“倒真是個人才!”就連對張璟極不待見的朱祁鎮都忍不住讚了一句,斬七百餘啊,當年太祖打天下時,他老人家手下那些名將打出這樣的戰績來,並不奇怪,那些人都是軍中精銳,將領更是一時之選,以步卒輔以少量的騎兵,對陣名滿天下的韃賊騎兵而取勝,並沒有什麼好奇怪的。

但張璟這個新兵蛋子,卻能利用這種戰法,大勝韃賊,卻足以讓朱祁鎮感到吃驚了。

既然功勞是真的,那便賞吧,朱祁鎮雖然不太甘心,卻也拎的清輕重,此時沒什麼可猶豫的,封賞是肯定的。

拋去戰功不提,張璟的建議也是極好的,不是誰都有膽量,移駐前線的。

四月二十五日,一紙旨意下達,讓很多人察覺到了其中不同尋常的意味。

“封都督同知張璟為後軍都督府右都督,命充總兵官,佩鎮西將軍印,鎮守延安、慶陽地方,駐榆林。命張楷巡撫延綏,參贊軍務。靈州鹽課由延綏鎮兼理,以資寧夏、陝西、延綏軍資。”

張璟固然是升官了,而且也正式把延綏升格為邊鎮,這應該算是酬功,畢竟斬七百餘,不是隨便就能打出來的。即便朱祁鎮極不待見張璟,面對張璟這麼大的功勞,也不能有功不賞,作為一個君主,就因為一點私人的怨懟,就能做到有功不賞,誰還敢替他賣命?

所以,朱祁鎮即便是極不樂意,他也得把這個姿態做出來。

張璟固然是升官,更確立了自己的地位,但也不值得高興,因為延綏巡撫有“參贊軍務”之權,參贊,又可稱讚理、協贊、參謀,顧名思義,其最初是明朝廷派往總兵武臣處協助處理軍機的文官差遣。

雖然只是協助,但也明顯是在張璟的職權範圍內打上了一根釘子。而張璟卻無權插手張楷的民事。

還有靈州鹽課,也是極為含糊,“由延綏鎮兼理”,那到底是張璟這個總兵兼理,還是張楷那個巡撫兼理?

“諸位,”張璟在二堂中召見樊青、陶軒等綏德衛、延安衛的武將,“本官駐節榆林,擬自綏德、延安兩衛分兵,二位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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