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快救救他吧!求你們了!婉晴丫頭!婉晴丫頭!不管怎麼說他都是你的親叔叔啊!你不能見死不救啊!”張氏拉住顧婉晴撕心裂肺地哀求道。
顧婉晴看了看顧榮德,然後看向了周承業,周承業對她點了點頭。
顧榮德看起來真的挺嚴重的,就算是個陌生人在他們家門口出了事他們也不會不管的。
“好吧,先把他抬進屋裡來再說。”顧婉晴開口說道。
顧榮德被抬進了屋子裡,顧婉晴還請來了大夫給他看病。
原來這顧榮德一直就有肺病,身體很不好,而這些日子他和張氏白天晚上的都守在顧婉晴家門口,因著天氣越來越涼,晚上的風很冷,他才受了風寒,肺病也更嚴重了。
“我說你們也是夠固執的,你們在下河澤村不是有房子嗎?幹嘛不回去住?晚上還守在我們家門口?”顧婉晴皺著眉頭問道。
“婉晴丫頭,你可是不知道哇……我們家的那房子都是幾十年的老房子了,前些日子連著好些天下暴雨,那房子徹底塌了,實在是住不了人了……”
“我們又沒有錢翻修更沒有錢蓋新房子,實在是沒地方去了,這,這不才到你這裡來了嗎……嗚嗚……我們真是命苦哇……老頭子啊……你要是有事我也不活了哇……”
張氏趴在顧榮德的床邊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訴著。
顧婉晴聽完之後把周承業拉到一旁,二人說起話來。
“承業哥哥,你覺得應該怎麼辦?咱們要不要把他們留下來?”
“婉晴,你決定吧,我全聽你的,畢竟我們都是靠你才住上的這大房子,這房子說起來是你的,而他們又是你的叔叔嬸嬸,留下他們還是趕他們走都應該由你來決定。”
顧婉晴聽完周承業的話以後,想了一下,點了點頭,然後走到了張氏旁邊。
“我們商量好了,既然你們家裡的房子塌了,我可以出錢幫你們重修一下,在房子修好之前的這段時間裡,你們可以暫住在我們家的偏方里,順便讓他養病……”
“真的啊?太好了,婉晴丫頭我就知道你還是心善的,不會不管我們的……”張氏聽到顧婉晴答應讓他們住下,一臉的驚喜,連忙擦了擦眼淚。
“你不要高興得太早,我還沒有說完,你們住在我們家這段時間,不許在我們家裡亂走,不許亂動我們家裡的東西,更不能去接近小馨寧,如果讓我現,我立刻把你們趕出去。”
顧婉晴嚴肅地說道。
“知道了,婉晴丫頭,我們全都照你說的做,只要你肯收留我們啊……”
就這樣,張氏和顧榮德在這裡暫住了下來,顧婉晴把他們安排在院子一側的一間偏房裡,平日裡只讓他們在偏房附近活動。
其實顧婉晴對張氏還是有提防之心,她只不過是看顧榮德可憐才答應讓他們暫住在這裡,張氏也識趣,安安生生地按照顧婉晴的要求在這裡住著,暫時沒有什麼過分舉動。
顧婉晴給了他們一筆錢,讓他們自行處理重修房子的事情,只想等房子一修好便讓他們搬走。
誰知,天有不測風雲,此年十月中旬,一場誰也沒預料到的蝗災席捲了整個煜縣。
這是顧婉晴第一次經歷蝗災,那場面令她震撼無比,蝗蟲的數量多到可以遮天蔽日,所到之處寸草不生,顧婉晴這才明白她在書中讀到過的場面都是真的。
蝗蟲蠶食了煜縣的禾苗,顧婉晴的田地當然也沒能倖免,正是秋收的日子,佃農們還沒有來得及把辛苦勞動一年種得的糧食收穫,一場蝗災便讓田地顆粒無收。
顧婉晴知道天災無法避免,所以她今年免收了佃農們的租糧,但是煜縣的大部分百姓都是靠天吃飯的,這場規模宏大的蝗災對他們來說無疑是巨大的災難,於是,饑荒還是開始了。
煜縣府衙開倉放糧,救濟百姓,可是煜縣的人口實在是太多了,府衙的糧庫都空了,吃不上飯的人還有很多。
曹知縣急得焦頭爛額,多次啟奏朝廷,請施皇恩,賑濟災民,但是全黎朝鬧饑荒的不是隻有煜縣一個地方,而且北方戰事吃緊,黎朝可謂是內憂外患,上邊的援糧遲遲未撥,只傳來了“自行處理”的訊息。
寒冬已至,天氣越來越冷,災民們也越來越多,街上漸漸有了餓殍,哭聲哀聲日漸增多。
經過這幾年的努力,顧婉晴他們家已經是這煜縣的富裕人家了,雖遇災年,但是他們家的生活還是能過得去。
但是眼看到街邊的餓殍漸漸增多,災民們衣不蔽體,瘦骨嶙峋的悲慘景象,而府衙裡的的糧食的越來越少,顧婉晴便去了府衙裡一探究竟。
“顧姑娘,外面那些百姓的境況我是知道的,但是目前我也沒有辦法,府衙倉庫裡的糧食已經完了,上邊的援糧遲遲未到,看著這麼多百姓受苦,我也是無可奈何啊。”曹知縣無奈地對顧婉晴說道。
“這些日子我和家人也是節衣縮食的,想著替百姓多分擔些困難,可是咱們煜縣的人口實在是太多了,我實在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啊。”
顧婉晴瞧著曹知縣如今也是穿著粗布衣衫,面色也憔悴了不少,覺得他說的應該是真話。
“曹知縣,既然如此,您為何不號召煜縣的富貴人家也出一份力,和您意一起賑濟災民呢?”顧婉晴問道。
“顧姑娘你有所不知,我我何嘗沒有這麼做過,我前幾日已經挨家挨戶去了咱們煜縣那些富貴人家,同他們說了這賑濟災民之事,”
“但是他們也只是上交了寥寥數糧,那些糧食拿出去只不過是夠那些災民兩三天的量罷了,我再問,他們都面露難色,說是自家的日子也過得緊巴巴的,”
“唉,這災年家家都不容易啊,那些人家想要保全自家其實我也可以理解,只是可憐那些災民啊,我這個父母官實在是無用啊……”
曹知縣痛心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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