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霹靂收威暮雨開(五)(1 / 2)

小說:標銅 作者:平老爺

已經在海上漂泊了一週,楊州的精神卻還矍鑠得很,他時而關注著魚竿,時而抬頭望向天空,除了天氣實在太熱不大想動外,可謂悠閒得很了。

從早上七點起床,到現在已是兩個小時,其間他洗漱過一番,又簡單吃過了早飯,過得還算充實。

‘香港記者號’作為元老院手中唯一的一艘現代風帆遊艇,終於能夠物盡其用,無論是度還是自持力都讓他成為海上偵查的選。個別元老甚至還曾議論,去年若不是沒有靠譜的偵查,也不至於白白放走了那些開往馬尼拉的白銀蓋倫。

每當此時便不會有人覺得在巴拉望——也即是如今的鄭和島尚未佔領之前,如何讓偵察船在近千海里的路途上往返補給存在任何問題了。

好在普林塞薩港已在元老院手中,年後在雅可的協助之下伏波軍輕鬆佔據了這處在西班牙人名義統治之下的海盜窩子,這才使得對白銀蓋倫的又一次想法得以順利實施。

然而此次捕獲行動能夠如此順利成行,戶部於中起到的作用同樣不可小視。

在反覆權衡了得失收益之後,元老院最終決定再次對開往馬尼拉的白銀蓋倫下手,並希望籍此將馬尼拉也順勢拿下,戶部的建議頗為重要。

隨著佔領的地域越來越多,對工業建設和外域移民的需求也與日俱增,工業需要的原材料短時間內還無法做到自給自足,開礦既需要時間和成本,也需要人。是以無論最大的原料來源大明還是南洋周邊的其他商港都需要大量白銀作為元老院交易的保障。而應對移民的需求,原本的紙幣數量也顯得捉襟見肘起來,產品的增長更是加劇了這一情形。為了不讓領內出現通貨緊縮,元老院也急需有一筆數量可觀的貴金屬作為新增貨幣的行準備金,只有保障那些來自大6的移民最初旺盛的提現需求,才能讓紙幣的地位繼續穩固下去。

按照來自馬尼拉數個情報源的訊息,聖?埃斯皮裡圖號(espiritusanto)和聖?胡安?巴蒂斯塔號(sanjuanbautista)是在去年的7月2日到5日之間的某一天抵港,隨船為菲律賓總督轄區帶去了2o多萬銀比索的王室補助金,雖然這筆來自美洲的財富在元老們看來並不算多,只是如今兩艘中國商船的尋常貨品價值,但伴隨這些補助金一同而來屬於私商的美洲白銀和金銀製品卻往往數倍於此。

就拿去年7月31日才抵達馬尼拉的另一艘蓋倫船聖?安德烈斯號(sanandrés)來說,他一船所載的實際金銀價值便過了1oo萬比索,換算成白銀有將近4o噸了。

雖然西班牙王室的赦令一再要求每年從阿卡普爾科(注新西班牙總督區在墨西哥南部太平洋側的重要貿易港口)運往菲律賓的貨物和白銀價值總額不得過5o萬比索,但這道禁令其實從未被認真執行,即便今年王室又重申了此禁。

美洲兩大總督區的商人們總是藉助遠洋的海船做著自己的生意,以至於新西班牙總督甚至在八年前呼籲禁止中國生絲的進口,但漂洋過海的中國生絲及絲綢製品仍然在新西班牙、秘魯總督區與塞維利亞的紡織作坊主們爭奪著美洲的市場,到港的中國貨不到西班牙本土產品一半的價格不斷傷害著西班牙人的產業和自尊,直到那些絲貨再次跨過大西洋流入伊比利亞半島。

在許多美洲土著眼中,蓋倫船就是中國船,遙遠的菲律賓與中華帝國的一省相比其實也不遑多讓了,於是自打新世紀的大門開啟之後,新西班牙的總督便驚奇的現墨西哥的土著中穿著中國絲織品的人數已經大大多於本土棉布的擁躉。

幾乎就在最近十年,大量的本絲、面紗、花綢陽傘、絲襪和廉價的瓷器、傢俱一起幾乎沖垮了美洲的本土產業。但有些年份甚至接近十倍的利潤仍然讓商人們對這條通往東方海路趨之若鶩,即便他對整個帝國而言更像是個毒瘤。

又加之對於東方政治、貿易與傳教的特殊需求,這才有了王室允許每年從美洲為菲律賓總督區這個實際虧損的行政機構運送大量補助的事實,而數倍於這補助的白銀當中也開始漸漸有了美洲的總督們或明或暗的參與。

總之,大宋第三帝國戶部的算盤打得叮噹響,根據後世白銀蓋倫被打劫的幾次有限記錄,只要能夠捕獲一艘帆船,4、5o萬比索的收益總是能有,換算成白銀也有三十餘萬兩,足夠一定比例下的貨幣增以彌補元老院治下不斷豐富的商品供應了。更何況大蓋倫船上無論火炮、船帆甚至是船材都又是一筆額外的進項,那些遠洋而來的船員、商人也都能夠成為寶貴的資源。

當然元老們也不是白痴,以蓋倫船的大小衛星偵測自不可行,茫茫大海如撈針一般,只有在航道上守株待兔才能多上幾分成算,好在香港記者號上地形聲吶與氣象雷達齊備,此番出海還有測量水文和預警風暴的額外任務,不至被反對的元老攻擊。

聖?貝納迪諾海峽位於薩馬島北端,是從南太平洋美洲航線抵達馬尼拉的必經之處,最寬處只有十海里的距離也足夠無人飛行機的往返偵查。但即便如此以船上攜帶的電力一次也就只夠支援半月左右,故而留給它的時間已經並不寬裕。

除了楊州,船上的另外五人都在忙碌中,全無半點懈怠,孫良宇便是其中之一。

作為團隊的技術擔當,測量水文也好,儀器偵查也好,乃至氣象勘測的資料全都在他這裡匯總,反倒是楊州這樣的甩手掌櫃更為輕鬆一些,而楊州所以能夠登上這船則完全是因為他是此船的主人,參與行動是作為元老院使用此船的代價。

飛行機升上高空,拐了個彎飛遠而去,讓它的視野得以延伸向更遠的海天之交,要在海上搜尋一艘蓋倫大船,還是要容易不少。畢竟此地並非菲律賓群島的主要航道,無論是中國人還是米沙鄢人都不會突兀的出現在此處,不然伏波軍也不會花費漫長的時間專程繞行了12oo海里前來設伏,但孫良宇覺得有必要往西邊再偵查一番,也許自己漏掉了什麼。

但畢竟已經過了許多天,還沒有大船的一絲蹤跡,難免讓船上眾人有些洩氣。

在一眾人中也只有楊州還能抖擻精神享受生活。

浮標迅的往下一沉又迅彈起,如是三次之後終於將魚線拉直。

他見狀興奮地轉動起絞盤,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總算將上鉤的魚兒扯出了水面,那是一條個頭很大的東星斑,看體型足有兩斤上下。楊州單手將魚提起,在日光照『射』下片片紅鱗熠熠生輝。就在他欣賞收穫的間歇,恍惚間望見東北方極遠處的海平面上似乎升起了一個小點,不禁睜大了眼睛多看了幾眼,忽然面上一陣狂喜湧出……

…………

“這艦名是你提議的?怎麼就給透過的?”

“怎麼?有什麼不妥麼?”

文德嗣與席亞洲正在海邊的一處臨時營地中閒話,他們於端午節後從普林塞薩出,穿過蘇祿群島從棉蘭老島南部蘇拉威西海域進入太平洋後再行北上,歷時十天抵達聖?貝納迪諾海峽東口,在薩馬島北部一處荒島上集結已經四、五日了,這些日子就只有隨後而來的香港記者號在外進行偵查,他們則在此島背陰處立下軍營好整以暇。

按照歷史資料來算今年最早到港馬尼拉的白銀蓋倫是在7月4日,但卻有兩個問題。

一是本時空的程序是否因為元老院的出現會有所變化,好在透過馬尼拉的探子以及幾位來往於菲律賓與宿務的華商口中都得到了肯定的情報,白銀蓋倫尚未進港,這樣至少還有機會,不會如去年一般白跑一趟。

二則是西班牙人的歷史文獻中只有今年船隻進港的時間,即便真能按時到達,何日航行到何地則也會有千差萬別的結果。好在時間上有了大致的範圍,即便和往年相比應該也不至偏差過甚,只是看這搜尋的距離罷了。

方才席亞洲的話倒非衝著香港記者號而去,那是楊州的私人財產,他也無權過問,但時雨這名字就的確有些祥瑞了。

文德嗣笑道“新戰艦的命名按照《水滸傳》排名來定不是大家早都知道了的?怎麼現在才想到來問?時雨號自然是取自宋江,至於你的座艦『射』手二字是說的小李廣花榮。”

席亞洲有些著惱,“老子知道這典故,你也可以叫保義啊,這倒黴名字實在是晦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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