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不往你腦門上開幾槍？”
張耀華快氣炸了。
“你一個後勤人員，無故缺勤達三天，竟然還私自開槍，你知不知道，就算你之前沒被記過，你這種行為都是要被開除的？
你說說你，武警學校出來的尖子生，你媽一心一意讓你當一名好警察，將來好升警官，可是你來警局這幾個月，你都幹了些什麼事？
在警局門口就敢打人，在警局大廳就敢對市民動手，現在都調到後勤處了，還說不上班就不上班，竟然還把警槍子彈打沒了，你說說你，你還有什麼事不敢幹？”
張耀華氣得臉紅脖子粗。
“那個，我還把警服撕爛了，防彈衣也破了個洞。”
“什麼？”
張耀華差點當場氣暈過去。
“你……”
張耀華捂著心口，他真擔心一個受不了，要被6巖氣死。
“張處，你消消氣，我開不開除事小，你彆氣出病來。”
6巖連忙給張耀華倒了一杯水。
“6巖……”
張耀華坐下來，捂著心口艱難開口“6巖，你不知道你媽養你這麼大有多不容易？她一個女人，在蓉城無親無故。
從小供你吃供你穿供你上學不說，還給你報武術培訓班，給你買健身器材，你以為那些培訓班和健身器材不花錢嗎？
從你幾歲到十幾歲，各個年齡段給你買不同健身器材，你知道這要花多少錢嗎？少說都要四五十萬，再加上培訓班的錢，你媽養你至少百萬上下。
可是你媽做什麼工作你又不是不知道。
一個化妝品店，她一個人容易嗎？
錢都還不算什麼，你媽一個文弱女子，是半點武術不會，警察刑偵這一套她也不會，可是為了你，她什麼都學會了，這得花費她多少精力？
你有沒有想過？你將來教育你的孩子能這樣用心嗎？”
6巖臉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不見，逐漸沉默了。
媽媽……6巖又想起以前那些日子，媽媽起早貪黑去賺錢，挨家挨戶推銷化妝品，回家還要檢查自己的培訓成績，等自己都睡了，她還要開著檯燈，去看那些警察培訓資料，以方便能更好監督自己學習。
小時候不懂，但十幾歲的時候，6巖就誓，以後不能辜負媽媽的期望。
可是……從小愣頭愣腦的毛病，6巖一直都改不了，明知道做有些事後果很嚴重，可是腦子一充血就幹了。
現在，如果自己真的被開除了，告訴媽媽，自己能從別的地方賺錢，她真的會高興嗎？
6巖突然間心很不好受，像堵了一塊鉛似的。
“最關鍵的一點，女人最重要的是什麼？容貌，青春，當初你媽帶著你搬到我們小區時，那是驚豔了整個小區，你媽去買菜，都多少年輕男人去圍著看？
聽說你媽死了丈夫，我媽這都至少五六家求著介紹。
可是這二十年下來，你看看你媽都成什麼樣子？這麼些年，她為了你有享受過任何女人該享受的嗎？
就連她自己經營的化妝品店，她自己都沒用過化妝品，這些年，全靠她素顏撐著那家店呢。”
不知道為什麼，6巖有些想哭。他隱約感覺到，有些事，自己做錯了。
自己不能被開除，至少在媽媽接受自己用其他方式賺錢之前，自己不能被開除，否則就沒有退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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