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擇日,邀岑逸禮來你這裡喝酒。然後用你手裡的這隻酒壺,好好招待他。”三皇子眼神狡黠地盯著岑思卿。
岑思卿自然知道這酒壺必定有玄機,不然三皇子也不會如此謹慎的將它裝在盒裡帶來。
“你將酒壺開啟看看。”三皇子命令道。
岑思卿將酒壺蓋揭開,現了內部的巧妙設計。雖然,酒壺的外表完整得如同一塊整玉,內裡卻被分為了兩半。
岑思卿立刻明白了手中的是何物,他將酒壺的蓋子拿了起來,然後仔細的開始在上面尋找。果然不出他所料,在壺蓋的一側,他現了一個針孔般的小孔。
“這是兩心壺。”岑思卿驚訝地看向三皇子。
所謂兩心壺,便是壺心一分為二,壺蓋上藏有機關的陰陽壺。飲酒時,只需倒酒之人按住壺蓋上的小孔,便可輕鬆切換酒壺的兩個倉室,將壺中酒神不知鬼不覺的偷龍換鳳。
“七弟果然有見識。”三皇子點頭,伸手拍了拍岑思卿的肩膀,笑著說道:“既然你知道這是兩心壺,那便不用我再教你,應該怎麼做了吧?”
岑思卿仍然不敢置信,三皇子的計劃竟然是如此手段。可還未等他回應,三皇子又將一個兩寸高的青瓷瓶遞到了岑思卿的手中。
“這是什麼?”岑思卿雖然這樣問道,但他自然知道,這青瓷瓶中裝的必定是可以要人性命的東西。然而,他還是忍不住想要知道確切的答案,他私心還是期望著,事情到此仍然可以有一線轉機。
“七弟如此聰明,難道猜不出這瓶裡是何物嗎?”三皇子也不傻,他知道岑思卿之所以明知故問,不過是天真的以為自己可能會放過六皇子。
岑思卿看著手中的這個青瓷瓶,神色變得凝重。
三皇子知道岑思卿的心思,於是刻意說明:“你放心,這藥沒那麼快見效。”說著,他緩步靠近岑思卿,輕聲在岑思卿耳邊又說道:“不過,七弟務必收好了此物,莫讓自己誤食了,做了冤死鬼可別怨我。”
三皇子說完,大笑著走到了門邊,祿公公趕忙上前為其開門。三皇子跨過門檻,仰頭看向頭頂湛藍的天空,伸了個懶腰。然後,他慵懶的打了個呵欠,頭也不回,只留下一句話給岑思卿:“本殿下等著你的好訊息。” 語畢,便帶著下人離開了榮和宮。
衛凌峰遠遠望見岑思卿還僵直地站在殿內,一動不動,他立刻走上前檢視情況。
屋內,岑思卿一手拿著一隻白瓷酒壺,一手握著一個小巧的青瓷瓶。衛凌峰一臉疑惑,憂慮地問道:“殿下,這些都是...”
“把門關上。”岑思卿打斷衛凌峰說道。
衛凌峰立刻照辦,然後回身,現岑思卿終於向一旁的椅子走了過去,仿若失了魂般的坐了下來。
衛凌峰走到岑思卿身旁,他能感受到岑思卿沉默中瀰漫著的情緒,於是默默地站在了一側,不再多言詢問。
岑思卿看著手中的東西,思緒飛轉。他清楚,眼下已無力扭轉三皇子的決定,但他不能就這樣殺了一向真誠待他的六皇子,也無法明知是陷阱還義無反顧地中計。
岑思卿思索著,他需要想一個法子,既可以保住六皇子,又能令三皇子以為自己的計謀得逞。忽然,他眼眸中閃過一絲光芒,有了一個決定。
“三哥,你放心。我定不會令你失望的。”岑思卿拿起了手中的青瓷瓶自語道。然後,他又側臉問守在一旁的衛凌峰:“小林子如何了?”
衛凌峰俯身,小聲稟報道:“身上捱了三十鞭,心裡卻受不了這個委屈,早不知跑到何處去了。”
岑思卿聽言卻不在意,也不再追問。
就在此時,二人忽然聽到門外有人叩門,並通傳道:“殿下,泰安宮的人來了。說是六殿下有話帶給您。”
岑思卿聽到“泰安宮”和“六殿下”這幾個字,不知為何已然心虛,心跳不禁加快。他慌張地將手中的東西交給了衛凌峰,並悄聲叮囑道:“你把這些東西放到書房,切記不要讓任何人現。”
衛凌峰點頭,接過東西即刻走向書房。
岑思卿則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方開口對門外的人說道:“進來吧。”
殿門被推開,走進來了一位宮婢,行禮道:“奴婢泰安宮掌事宮女蓮月,給七殿下請安。”
岑思卿抬手示意她起身,並溫和地詢問道:“可是你們六殿下有事找我?”
“回七殿下的話,馬上便是清明瞭,六殿下想邀您來泰安宮一起賞花飲酒。”蓮月說著,將一紙信函呈給了岑思卿。
岑思卿將信紙展開,只見上面清秀的寫著兩行字:
甕間佳釀等君至, 共飲清明賞春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