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上了馬,肖珺靠在後麵人的胸膛,聞著若有若無的冷冽味道,驚魂未定的心神竟安穩起來,好生怪異,卻又……
肖珺說不上來是什麼。
他曾想過,自己這般像女子,嫁的妻君也得如娘那般威武才行。
可惜那樣的人世間少有,後來遇見溫文爾雅的白苓,他以為自己遇見了對的人,直到,遇見太平公主。
公主確實……好生威武。
“下去。”來到林間邊緣,季涼讓肖珺下馬,對方不解,她竟直接踹了下去,然後搭弓射殺了先前逃跑的野鹿。
旁邊有隻小白兔被嚇得慌不擇路,撞到了樹上暈過去。
嘖,真蠢。
“把那兔子撿來。”
肖珺揉著摔疼的屁股起來,不滿道“疼,不去。”
季涼直接用帶著血漬的明月直著他腦袋,肖珺臉色一白,這才去撿起給她。季涼抓著兔子的耳朵駕馬就走,根本沒管後面喊叫的肖珺。
肖珺氣得踹了一腳樹,罵道“真是不懂憐香惜玉!”
花朝見她滿臉是血的回來,趕忙迎上去,見是它物的血才微鬆口氣,要用衣袖為她擦乾淨。
季涼避開,將小白兔塞他懷裡,冷淡道“一邊去。”她讓獵場的下人備水過來洗臉,面對白苓的話,清淺地開了口“殺了頭狗熊罷了。”
白苓嚇得後退幾步,她得遠離這個殘忍的人。
那邊肖珺回來,頗顯得有些狼狽,白苓關心問著“這是怎麼了,可有傷著?”
他自覺丟臉,便只說了一半“馬不知道為何受驚,將我甩了下來。”
肖珺遠看了眼淨臉的季涼,忽的便見視線落在了花朝懷裡的兔子身上,心裡莫名有點不舒服。
讓他撿兔子就是討別人歡心?討厭!
“回去讓人燉了。”季涼看了眼兔子,說出了本意。
正給小白兔順毛的花朝趕緊搖頭,死死護著,眼神好像在說,兔兔這麼可愛,怎麼可以吃兔兔?
季涼沉默了一會兒,才道“養肥一點再吃也無妨。”
花朝高高興興地點頭。
眾人66續續地回來,應該有不少收穫,累了便歇了歇,這才回各自府上。
白苓看著遠去的馬車,暗自咬牙。
她本以為這回狩獵,可以讓季涼將男寵全帶出來,結果對方只帶了一個,而花朝還防賊一樣防著她,一直拿著劍她都無法靠近,是哪裡出錯了嗎?按理說花朝應該喜歡上她了啊!
白苓當真想不明白。
下午的時候,處理好的野鹿和狗熊就被送來了,蓉兒便讓廚房晚上將肉煮了,按季涼的吩咐把熊皮買了個好價錢。
家裡多了只兔子後,季涼耳根當真清淨極,她也就不打算吃了。
入夜,季涼正準備躺下,卻被秘召入宮。
“娘,可有何事商議?”
只見女帝換了身夜行衣,收拾了些細軟,衝她笑笑,說“娘打算出宮雲遊你爹帶你去過的地方,也許會回來,也許不再回來,這宮中便交給你了,好生收著清風明月,它們會替爹孃陪你。”
季涼看著她把包袱系在身上,從密道出去,便傳來外面候著的宮女,吩咐“陛下失蹤,喚御林軍去尋。”
那宮女也是透過話的,便機靈地出去驚慌大喊。季涼則是悄悄回府,裝作不知情的模樣趕來。
一夕之間,國君失蹤,尋半月未果,眾臣依聖旨,開始準備新帝登基事宜,以穩朝廷。
後來,重華才對季涼說了一件事。
當年他尋女帝去占星閣,便是算到她大限將至,活不過三載。
“她半輩子困於這皇宮,困於這國君之位,如今只是想去當回自己罷了。”季涼的話聽不出情緒,重華卻是通透了。
“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眾卿平身。”
“謝陛下——”
眾臣從地上起來,白苓看著高位上的人,心情複雜。
都說新官上任三把火,這暴君,不會拿她開涮吧?
“陛下,國不可一日無後,如今陛下要及笄,是當選秀選妃,以充後宮!”那女臣知道後宮先帝的那些男人全被遣散回家,便想著藉此入手,安排幾個自家人裡外照應。
季涼淡淡看了她一眼,道“白愛卿已然十七,卻還未娶妻,此事不急。”
白苓被拿來擋箭,肯定要反抗幾下,便站出來道“稟陛下,微臣已有心愛之人。”
“那便說說是哪家的男子,孤給愛卿賜婚。”
媽的,這招怎麼接?肖家那小帥哥不在這暴君眼皮底下,也喜歡自己,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