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喝。”洛陵白壓下心裡的不適,接過酒杯一飲而盡,沒去在意周圍的目光,面上仍維持著笑意,心裡酸苦。
如果可以一出生就衣食無憂,高高在上的話,誰願意去討好這些人,為錢卑微地活著。
“嘔——”
少年乾嘔著,沒吃晚飯,只能嘔些酸水出來,他掬水漱口,心裡的噁心怎麼也壓不下。
那個女人估計家裡有錢有勢,今晚全場買單,還開了好幾瓶酒,一一吐進口水逼他喝下去,有人看不過,幫腔又被懟,經理也被叫了過來,對女人恭敬有加,在一旁勸他不要惹事,乖乖照做。
那一萬塊的小費,將他的尊嚴踐踏得乾淨,可是他能怎麼辦?這的工資高,想要還債,就得保住這份工作……
快了,還差十萬。
洛陵白看著鏡中的自己,一時間覺得有些陌生。
隨著高考越來越近,他想擺脫這灰暗痛苦生活的想法也越來越強烈,每當堅持不下去的時候,他就告訴自己,再堅持會兒,高考後就可以斬斷這一切,去很遠的地方上大學,就可以重新開始,過自己想要的生活。
他沒有跟任何人說過自己的事,大家都以為他是孤兒,他也一直在瞞著父親偷偷存錢,為的是有底氣徹底擺脫他。
見自己脖子上的傷口從衣領裡露了出來,洛陵白趕緊整理了下,洗把臉走去更衣室換衣,準備下班回家。
這後半夜的風吹得人很舒服,他穿著自己單薄老土的衣服,厚重劉海下的黑框眼鏡片折了路燈的光,掩蓋著他眼底的神色。
洛陵白的思緒隨風飄得有些遠,竟想起荒廢別墅裡生的事來……
那主臥的門被開啟後,裡面飛出來許多蝙蝠,倒是把毫無準備的他給嚇了一跳,緩過來後,看著漆黑一片的臥室,他也不知道是哪來的膽子,敢走進去拉開窗簾讓光線透進來。
“咳咳……”窗簾上落了許多灰,這一扯動就不免要揚起,惹得洛陵白咳嗽兩聲。窗戶外爬著濃密的綠藤,展開的枝葉擋住了許多光線,不過透進來的還是足夠讓臥室變得稍微明亮。
這個臥室的佈置低調內斂,有些冷,本應該放大床的位置,卻擺了副棺材。
洛陵白無意打擾死者的休息,先前光線太暗他沒注意,如今看見了他也不再逛這個臥室,對棺材鞠躬說聲抱歉,便轉身離開,誰知,臥室裡突然響起了重物落地的聲音。
“啪嗒!”
棺材蓋,掉了。
他渾身涼,邁不開腿,動也不敢動,像是中了邪般,任由棺材裡的妖魔鬼怪上前索命。
季涼動動僵硬的身子,走上前將那不會跑的傻子扯進懷裡,露出尖牙低頭就咬住了對方的脖子。
“我敲!宿主你住口,進度條在變負啊!”
閉嘴。
洛陵白被脖頸處的刺痛激得反應過來,手腳也能動了,就開始抵抗,卻被強制性地壓在牆上,任人吸食。
“還算不錯。”季涼中肯地評價了句,將剩餘的血跡舔舐乾淨,倒也沒弄髒對方的衣服。
系統看著爆跌為負的進度條,淚流滿面。
大佬,咱可以不這麼任性嗎?進度很難刷的!
洛陵白看著面前極近的人,逆光而站的她容顏有些模糊,身上的氣息也很冷冽,卻又莫名好聞。
“你……是吸血鬼?”感覺不到面前人的殺意,他便大了膽開口,心下奇怪為什麼對方不懼怕外面透進來的陽光。
季涼沒有給出回答,只是抬手打個響指,周圍的一切便陡然崩塌。
洛陵白像是從夢中驚醒一般,現自己躺在地上。
這裡的環境沒有什麼變化,唯一的不同就是別墅不見了。他從地上爬起來,腦袋有些昏沉,不太清楚生了什麼事,可觸及到脖頸處痛的地方時,他的記憶也開始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