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已是秋末,有了些初冬的寒意。
宮女拿了個手爐,給望著院裡早已落盡葉兒的梅樹呆的人遞去。
“殿下,外邊冷,回暖殿吧,莫叫這風給您的身子骨染了寒。”
文渚清修長冰冷的手覆在熱烘烘的小爐上,他的目光仍落在梅樹那,未曾收回,只是道“等落了第一場雪時,這花便要開了……陛下可有些時候未來瞧了。”
自他婉拒孟炻的親密後,倆人的關係便僵了起來,他不知為何,入宮後這心裡的排斥就愈的強烈,叫他怎的都壓不下。
就好像,這皇宮於他而言是個吃人的囚籠。
宮女笑著勸說“皇妃殿下莫要多想,這些日子陛下忙著處理朝政,自是無空來的,可那些好東西卻成天送來,便足以說明陛下的心裡有您。”
“是啊,忙,因我這一男妃亂了朝綱,惹得大臣們非議進諫,三宮六院銀牙咬碎,他怕是早已焦頭爛額……我卻什麼也幫不了。”文渚清低斂下眉目,很是自責,他也不想如此成為一個禍害。
“阿清能呆在我身邊,便是最大的幫忙。”孟炻不知何時來了,將幾日未見的人摟進懷裡,私下時他總以“我”自稱,這會兒文渚清反應過來,現宮女早已退下,如今院中只有他們二人。
他下意識的想推開人,又突然念及這人是愛自己的夫君,便生生壓下心中莫名的反感,問“你今日怎的有空來了?”
“那些人全清理了個乾淨,便有空來了,”孟炻握住他的手往殿內走,眉眼皆是無奈,“外面這般冷,還是進來好些,你的手爐子都暖不熱。”
入了殿後坐下來,孟炻把文渚清手裡的爐子放於一旁,拉開自己的衣襟把他的雙手放進去暖著,孩子般笑道“這樣手暖得快些,那溫冬閣過幾日便要完工了,皆時你去住,便不會再這般受寒,我也安心些。”
文渚清悄紅了耳尖,說“我無礙的,你別這般,當心自己受涼。”
“為你受涼我也是甘願的。”孟炻笑得溫暖如春。
這殿內的氣氛恰好,他不禁情動湊過來想吻住文渚清的唇,哪知對方竟慌張起身,害怕地後退好幾步。
“可是嚇著你了?”孟炻的眼裡有些受傷,“若你不願,我今後便不會這樣了,我答應你的,不會強迫你何事。”
文渚清的話梗在喉間,不知道怎麼說,便嘆口氣,才悠悠開口“你未曾嚇著我……我自己也不知為何會這般,許是有些累了,陛下回去吧。”
“不留我過夜麼?”孟炻調笑了下,“要是換了別人,哪有你這樣好生不解風情。”
文渚清有些不知所措,怕他不高興,正要說些什麼,哪知對方先道“罷了,陪你用過晚膳後再走吧。”
原來外邊的天已經漸晚,文渚清不好拒絕便點了頭。
秋深夜冷,饒是點了炭火蓋著厚厚的錦被,文渚清也還是覺得手腳冰冷,未能深眠。
窗外似乎吹進來一陣風,他本想拉緊點被子,卻兀的被什麼壓住,差點驚掉半條魂。
季涼捂死文渚清想要尖叫的嘴,湊在其耳邊低語“聽話,我便不殺你。”
“唔唔。”
見人答應,她便點了其啞穴,這才鬆手撐起些距離,而後道“一月未見,我倒是沒想到你竟失憶與仇人恩愛。”
文渚清瞳孔微縮。
她這話……是何意思?
系統喝著潤嗓的冰糖雪梨湯,看著自家宿主開始刷任務,覺得甚感欣慰,也不枉費自己一哭二鬧三上吊的犧牲了。
季涼不管他會作何感想,徑直掀開被子躺進去,見人要挪開險些掉下床,她便將人摟進懷裡,冷淡吩咐“閉眼,睡覺。”
這話好生熟悉……
文渚清並未被定住身子,可對方身上安心的冷香卻令他不想逃離,他似乎曾感受過這般的溫暖,可為何什麼也想不起來?
系統的湯都嚇灑了,這這這是什麼情況,為什麼它看不懂?
“宿主你怎麼——”
他也是男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