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涼，你不打算給哥哥嘗一口嗎？哥哥餓了。”季延勾著她的手指，莫名孩子氣地撒嬌。
真是，惡寒。
原先不知道他會醒，季涼就只給自己買了早餐。她舀了一勺後吹冷些，才喂進季延的嘴裡，對方卻得寸進尺，喝完了整碗粥。
“很好喝呢，不過小涼就沒有了”季延笑了起來，話語調戲。
季涼使了點勁掙脫他的手站起來，將垃圾扔進垃圾簍裡，然後掖好對方的被角，示意其睡覺。
季延很是任性，閉眼前還說要陪著他才行，不然不睡。
嘖，愛睡不睡。
等人呼吸漸漸平穩均勻起來後，季涼才合上書離開，去隔壁看看情況。
宮冽還沒清醒，不過生命體徵已經開始恢復正常，用不著擔心，可葉雲那的動靜就比較大了。
“葉先生，請不要這樣……咱們有話好好說！”查房的護士面色驚慌，卻還是勸著十分痛苦的人。
“出去！”葉雲砸碎了一切能砸的東西，已經瀕臨暴走。
一個杯子被扔來砸碎在腳邊，雖然被人及時拉開了，她也還是嚇得尖叫了聲。
季涼朝葉雲走過去，突然就把人按進了懷裡，一下又一下順著他的後背，安撫他的情緒。
“你回來啦……”葉雲的眼中漸漸清明，聲音哽塞沙啞，“我殺了人，我把你哥哥殺了……對不起——原諒我！”
他死抱住人哭出聲“嗚嗚……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沒想傷害他，你別不要我，求你原諒我……真的對不起！對不起！”
季涼沒有回應，任葉雲死抱住自己，然後一下又一下地順撫著他的背，直到他冷靜，直到他不再哭，這才讓護士給他換掉滲血的紗布，重新處理傷口。
“他沒事了就好……抱歉，我那時控制不住我自己。”葉雲靠在季涼的肩頭，並不想乖乖躺下，滿臉歉意。
護士收拾好換下的東西，囑咐了句等會躺下休息，別再牽扯傷口就出去了。
見病房門被關上，葉雲落了一吻在季涼臉側，眼裡是深不見底的柔情。
葉雲垂下眸子，忽然說“我們三個……你選誰？”
復而他又自己回答“選誰都不重要了，只要能呆在你身邊就好，只要你還在就好。”
葉雲牽起季涼的手，虔誠落下一吻，眼淚卻自己流了出來。
如果可以，他真希望她只遇見了自己一個，或者，其他人都沒愛上她。
季涼抬手擦去他的眼淚，眉眼裡的冷淡如常，葉雲把她的模樣刻進靈魂裡，忽然就豁達了。
這樣也挺好，她不會愛上任何人，對任何人都公平。
“陪我睡會吧，寶貝。”葉雲自顧自摟住人，語氣裡有幾分緊張，卻不捨得放開。
季涼沒什麼表情，掀開了被子，男人不由得露出一抹來。
系統吃著狗糧，感覺有些撐。
宮冽傷在心臟，搶救得最久，好在恢復得不錯，卻也昏迷了三天才甦醒。
他醒來有一瞬間的恍惚，心裡平靜得猶如死亡。
這種感覺就像丫頭離開的那幾年裡，他整夜整夜地失眠，一根接一根地吸菸，而後工作到麻木，到疲倦，到最後自己睡過去，無知無覺，失去了所有的生機。
那段黑暗的日子他好不容易才熬過來，重新有了丫頭的訊息，可沒多久又失去了她所有的線索。
傻丫頭，逃什麼啊……我就那麼討嫌嗎？
你還會回來的對吧，我從鬼門關爬回來，就是感覺到你在身邊呢。
我醒了，可你在哪？
好像見見你……
夜有些冷寂，一個人的滋味很不好受，壓抑得讓人想哭，卻哭不出來。
宮冽找到了自己的煙，兀自點了一根，也不管身上的傷，坐起來看著窗戶外的夜空。
那些星球遠遠看著很美，他想全部買下來給丫頭。
不過她興許喜歡些可愛的東西，那毛絨絨的玩偶也買點好了，要是她回家看見，肯定很高興。
回家……呵，他那不是她的家啊……
宮冽吐出大口的煙霧，模糊了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