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許玉答應後,易白溪極為和氣道“那個,許先生,能不能在我們面前在展示一下莊大師昨天看到的場景,讓我們也見見世面。”
許玉略有疑惑,單手端住下巴,“易院長你的意思是,今日這麼多人齊聚在這裡,就是想見一見冰裂紋的燒製工藝?”
易白溪回望了一眼在場的故宮理事會,朝著許玉走近了些,在耳邊小聲道“不全是如此,主要是想親自體驗一下被催眠的感覺,冰裂紋燒製工藝的事情即便有莊大師作證,但唯有自己親眼所見方才安心吶。”
許玉心中瞭然,這事早說嘛。
他輕咳一聲,笑道“冰裂紋已經看過了,就不浪費催眠的次數,諸位可有什麼想看的古物,可以提出來瞧瞧。”
眾人見許玉這麼實誠,一時竟還犯了難。
故宮古物眾多,歷朝歷代皆有,真要選出一件具有代表性的來,不是件易事。七嘴八舌間,久久不能確定要看何物。
這會許玉已經從莊智淵的小屋子內取出了樂府編鐘,思索一番後,提議道“既然諸位遲遲商議不下來,不如我說一個,就看這紫禁城的建造之初的景象如何?”
易白溪眸光一亮,稱讚道“此計甚妙。”但他旋即一擰眉,“先前不是說只能看到古物被創作出的景象嗎?”
許玉反問一句,“難道這座城,就不是一件古物了?”
至今今日,歷經五百年風霜,依舊挺立在中華大地。
誰說古物就不能是一座城了。
此計一出,故宮理事會的人皆是點頭,紛紛喊話道“就看這紫禁城建造之初的景象,如今我們看到的故宮反倒是被修繕之後,遠不及當初巍峨宏大,讓我們見一見當時的盛景也好。”
易白溪呵呵一笑,這還是他第一次見故宮理事會的人這麼和諧,以往都是要為某一件事爭吵不休的。
今日這份和睦的根源,都是來自許玉。
許玉安撫著眾人先落座,待所有人都平靜下來時,許玉緩慢的敲響了鐘聲,伴隨著鐘聲入耳,在場所有人的眼皮漸漸沉重。
眼前之景飄回當年的大明!
倘若江秋月不是早前就和許玉經歷了琉璃拱門的事情,不然她也會和在場的眾人般,也要去看看這座城最巍峨時的景象。
待所有人都沉浸在這座城建造的伊始時,許玉和江秋月緩慢退出屋去。
這一日,許玉沒有其他事情,就在院子外同方新覺交談了許久,他隨之講述了許多在鑑寶一事上的技巧,現方新覺竟然也懂得不少,看來從易白溪那裡學到了真本事。
難怪當時易白溪會帶著他去永川了。
原先他還以為方新覺是個心高氣傲之輩,但是能被故宮博物院看上的人,怎會如此。
人吶,年少得意,確實會有目中無人之時,確實會有恃才傲物之時。
沒有誰生來就是聖人,那種年少就對一切榮辱不驚的,許玉反而才覺得不真切。那種人活的最累,也可怕。
故這一日的交談,他是真心實意的在傳授本事。
待夕陽西下時,瓷器修復室內,終於傳來一道道誇讚一聲。
許玉三人急忙進屋檢視。
易白溪神色恍惚,顯然還沉浸在最巍峨的紫禁城中沒能緩過神來,那雙目的呆滯,並非是出身,而是竭力在腦海中不斷的回想那副場景。
想要將這座城最輝煌的景象,深深記在心裡。
不覺間,易白溪雙眸有淚珠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