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願聞言,依依不舍地拉住父親被拷的雙手,他的手佈滿繭子,粗糙冰冷。
從前他就受了不少苦。
現在,還被拴住了自由。
“爸爸,好好照顧自己。”許願的眼底蓄滿淚水,她抬頭認真看了眼父親的臉,笑了笑,“爸爸,我會好好努力的。”
許俊生摸了摸女兒的長髮,紅著眼點點頭,“鳶鳶,夢想,去追尋。”
周聿白看不得許願悲傷欲絕的模樣,他攬住她的肩膀,垂眸看向她顫抖的睫毛,開口道,“叔叔,你放心,許願我來守護。”
許願眼紅了紅,她抬眸,與少年清亮認真的眼眸相撞,她吸了吸鼻子,心跳在這一刻無比強烈。
“你是……鳶鳶的同學?”許俊生看著面前高挑清雋的少年,微弱的燈光下,少年的五官英俊漂亮,氣質出眾,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周聿白點點頭,“叔叔,她的小名叫鳶鳶?鳶尾花的鳶鳶?”
少年的目光,落在許願手裡的鳶尾花上。
許俊生點點頭,“紙鳶。”
許願揉了揉通紅的眼,解釋道,“小的時候,爸爸遇見我的那天,他正帶著自己做的紙鳶,來孤兒院慰問孩子們,我爸爸是個非常善良的人,從前他經常自己做手工送給院子裡的孩子們。”
四周安靜。
連周殊都紅了眼。
分別時,許願逼著自己不哭,她轉過身,不去看父親離開的畫面。
她憋著眼淚,鼻子酸澀,眼框也熱得厲害。
而另一邊,被扣押的許俊生也回頭看著許願,一直看著,直到被帶上警車。
警車聲響起,聲音特別大。
許願聳拉著腦袋,無聲地哭著。
周聿白攬過她的肩,將她扣在懷裡,又伸手捂住她的耳朵。
世界安靜下來。
許願忍不住縮在他懷裡,熟悉的氣息撲面而來,是家鄉的梔子香。
是許俊生每年都會採來送給她的禮物。
今天,是她人生最重要的日子。
她也收到了爸爸送的鮮花了。
真好。
周聿白鼻子一酸,他揉了揉她的發,嘆了口氣。
過了片刻,她抬頭看向周聿白,抽泣著問道,“周聿白,為什麼今天會有救護車?是不是有人要傷害爸爸啊?”
周聿白看著小姑娘眼淚汪汪,雙眼通紅的模樣,從兜裡掏出一塊帕子,給她擦了擦眼淚,“鳶鳶放心,你爸爸會沒事的。”
這是他第一次叫她乳名,聲音溫柔低沉,格外動聽。
海風吹來,許願凍得抖了下,周聿白忙將身上的外套脫下來披在她身上。
他將她攬在懷裡,許願很瘦很小,他一個手臂都能摟得過來,他彎下腰,將下巴擱在女孩肩上,呼吸噴灑在她雪白的肌膚上,溫溫熱熱的,許願忍不住更深往他懷中縮了下。
她摟住他的腰,手上還拿著那束鳶尾花。
海邊很安靜。
良久,周聿白開口道,“許願,你之前不是說我很正義嗎?連名字都適合從政,我去學法,我去維護正義,你也去追求你的醫學夢,好嗎?上次和梁亦他們聚會,你不是說想學醫嗎?”
許願抬眸有些震驚。
“你……知道我想做什麼?”
兩人離得特別近,近到她甚至能感受到他薄唇的溫度。
周聿白點頭,揉了揉她的頭,“我會當上檢察官,然後重啟案件。”
他的語氣堅定,讓人不得不相信。
“周聿白,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以後告訴你。”
“什麼時候?”許願眨眨眼。
“我們實現夢想的時候。”
這天晚上。
海風溫柔。
許願埋在少年的懷裡,對未來,充滿期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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錄取通知書下來那日,許願正從寵物店回來,這幾天無事可幹,她就去寵物店兼職了幾天,短髮老闆娘還真給她開了五十塊錢一個小時,許願拿著錢,眼裡滿是笑意。
剛走進家門,卻發現家裡冰冷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