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了杯酒，她坐在視窗，正好看見站在外面的男人，那頭不知說了什麼，周思鈞眼底☆仙☆女☆整☆理☆亮起一道光，握住手捶打著欄杆，目光灼灼盯著湖面。
那是黃琳從未見過的興奮。
不，她見過。
在很久以前。
她忙放下酒杯，剛想起身，可是想到男人對她的警告，她又咬咬牙。
“黃小姐，請問還需要甜心嗎？”菲傭走過來，用純正的中文問道。
黃小姐。
黃琳猛地盯住面前的菲傭，凌厲地問道，“你叫我什麼？”
菲傭被她的目光嚇得瑟瑟發抖，她退回一步，輕聲道，“黃小姐，先生一直讓我們稱呼您黃小姐啊！”
黃琳冷笑一聲，覺得好笑，自己跟了他這麼多年，從青澀年華，一直到年近四十，他卻從未許諾過她身份。
她扶著椅子往後退了退，再抬眸，外面的男人已然不見蹤影。
她慌亂地跟了上去。
這一刻，她終於想起了，周思鈞的臉上興奮在哪裡見過。
多年前，他求婚黃鶯，黃鶯點頭的那瞬，他激動地握住黃鶯的手，目光灼灼盯向她，黃鶯害羞，笑看著他，“阿鈞，琳琳還在呢！”
可他卻不管不顧將她一把抱起，原地旋轉好幾圈。
那時候他的臉上，笑容從眼角溢位，滿心歡心，忍不住放聲大笑。
哪有一絲如今的沉穩冷靜。
黃琳朝外面跑去，找了一圈，才看見親自掌握方向盤，往岸邊開的男人。
心裡緊張，黃琳卻硬生生露出笑容，上前去摟男人的手臂，“姐夫，這是去幹嘛啊？”
周思鈞口裡叼著香菸，眯著眼看向她，“黃琳，我們之間，結束了。”
黃琳紅唇微張，眼神直直落在男人身上，“什麼意思？”
“別裝不懂。”周思鈞一手握著方向盤，一手夾住煙，他挑眉看向她，“我和你說過，我們的關係，由你說開始，由我說結束，現在我說到此為止。”
黃琳慌了，她盯著那張愛到骨子裡的臉，茫然失措，明明上一秒，他們還濃情蜜意，還親密地相擁接吻，可此刻，他給她的卻是一句結束。
不是分手，是結束。
她越想越覺得淒涼。
他們的感情就像是放在桌上的冰塊，冰化了，從桌上不斷流逝，最後一滴不剩。
“為什麼？”話落，她自個兒先一步恍然大悟，她死死拉住男人的手臂，眼角的淚水滑落，“是不是黃鶯醒了？她是不是醒了？”
最後一句話，她幾乎是嘶吼出聲。
男人沉默，只叼著香菸，冷漠看向她。
眼眸毫無溫度。
他一向如此，在床下從未好好看過她。
黃琳冷笑一聲，腳下的步子有些晃動，她看向男人，問了最後一句，“你從未對我動過心嗎？這麼多年......你身邊就我一個女人，你從未愛過我嗎？”
“我需要愛你嗎？”男人說完，挪開目光，轉動方向盤。
勝局已定，黃鶯勝。
黃琳痴痴笑著，她覺得自己的心，在這個遊艇上死了。
過了許久，她抬眸看向男人，問道，“我能陪你去看姐姐嗎？”
男人沒回話，黃琳只當他預設。
黃琳一直以為黃鶯勝。
可黃鶯壓根不在乎這個男人。
她坐在病床上，聽著許願給她讀新聞，周聿白在一旁削蘋果。
蘋果削完，他用刀切成一小片，遞到許願唇邊，許願張嘴，咬過蘋果，紅著臉看向黃鶯。
黃鶯看著漂亮的兒媳，又看了眼穩重的兒子，笑了笑。
“我聽許願說過你們的故事。”黃鶯開口。
她似乎想到什麼，眼睛露出柔情，伸手摸了摸許願的長髮，繼續說道，“許願，不必自卑，這次，你肯定能將他從周思鈞身邊帶走。”
正洗完手的男人，從洗手間走出來，看向黃鶯，“媽，什麼從周思鈞身邊帶走？”
黃鶯抬眸看向許願，就見許願緊張地握著她的手，長長的睫毛瘋狂眨動。
“鳶鳶，要有勇氣，我可以告訴他嗎？”
許願來美國探望黃鶯的時候，時常在她耳邊唸叨過去的事，包括周思鈞用周聿白做威脅。
黃鶯記得清清楚楚，可昏迷中的她，意識雖在，但卻是無法動彈，只能任由小姑娘一邊哭著，一邊說著想他。
許願點點頭，心裡砰砰跳動著，她握緊黃鶯的手，像是握住了母親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