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生的心。
當時就是一動。
賈貴和黃德貴各自吐槽對方的話語中,卻暗含了一個應該只有秋生一個人注意到的意思,即黃德貴是在山田一郎鬼子的強硬命令下,這般裝扮的。與黃德貴一樣,賈貴則是在龜田太郎鬼子的硬性命令下,頭上繫著裹腳布,身後揹著長槍,手上拎著一面破銅鑼。
山田一郎鬼子和龜田太郎鬼子極其的不合,故兩個鬼子不應該想到同一個地方去。
可擺在秋生面前的殘酷現實。
均在無言的傳遞著一個容不得秋生質疑的答案。
山田一郎和龜田太郎這兩個向來不合的鬼子,似乎想到一塊去了,不然他們手下的兩個狗漢奸,也就是賈貴和黃德貴,不可能這般同等裝扮。
究竟是什麼事情,使得兩個政見不合的鬼子,難得的暫時聯了手?
一個大大的問號。
在秋生腦海中浮現。
恍然間。
心裡想著事情的秋生,忽的注意到,賈貴似乎在看著他。
心。
又是一動。
現在可以確定,賈貴不是一般的狗漢奸。
賈貴應該是與自己一樣,揹負著組織潛伏任務,潛伏在青城市的己方諜報人員。這裡面唯一不一樣的地方,是自己潛伏在了太白居,以太白居大夥計的身份為掩護。而賈貴則是潛伏在了鬼子內部,以偵緝隊隊長這一身虎皮為掩護。
孰輕孰重。
秋生分的明白。
賈貴的作用,無疑比他秋生更加的重要。
怪不得賈貴每一次帶著鬼子和漢奸出城圍剿八路軍,不是被八路軍打的屁滾尿流,就是被八路打的損兵折將,反正從沒有贏取過一次。
合著這裡面。
有賈貴在攪合。
他是自己的同志啊。
揹著被無數人咒罵的漢奸罵名,潛伏在鬼子內部,比自己這個太白居的大夥計,高尚了很多,浮想聯翩的秋生,胡亂的想著,甚至將賈貴此時看向他的眼神,也錯意會成了賈貴在朝他傳遞情報。
是什麼樣子的情報?
賈貴究竟想要說點什麼?
不然他為什麼這麼看著我?
胡思亂想間,秋生忽的聽到了賈貴質問他的聲音,“秋生,我今天一大早就叮囑你,讓你把這個火燒和驢雜燙給我送隊部去,你什麼沒去啊?害得我一上午都沒有吃這個飯,餓極了,搶了一個八歲小男孩的糖塊吃。”
說到這裡的賈貴,環視了一眼太白居,最後把他的三角眼放在了太白居掌櫃丁有才的身上,以一副專門找茬的語氣道“我賈貴明白了,肯定是丁掌櫃不讓送這個火燒和驢雜燙,對不對?我說丁有才,你現在可真是厲害,我賈貴都佩服你,你怎麼這麼大膽,連我賈貴的飯都不給送啊。”
說實話。
不是賈貴在故意找茬。
而是賈貴不曉得自己此時要說什麼,要做什麼。
無奈之下。
逼不得已的來了這麼一出找茬的戲碼。
以找茬來掩飾賈貴此時有些慌亂的心情。
可不是裝。
是真的慌了。
出城圍剿八路軍,不是兒戲,鬧不好這個小命,還真有可能丟在戰場上。
命只有一條。
死了還怎麼活?還怎麼繼續坑鬼子和漢奸啊?
所以賈貴不想死,且很是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