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無畏人海的擁擠

小雨淅瀝瀝,把南城染的如同一幅水墨畫,鹿山之上,層雲疊染,看不清輪廓,縹緲的雲煙。離山腳下,魂錄所指,把世界染的格外的神傷。

沈君山拿著一把透明的傘給林木木擋住了所有的烏雲,留下一片晴天暖陽。

一截又一截的階梯,立著一個又一個的石碑,那是許多溫情的歸屬地,也是許多人不敢輕易踏足的地方。這裡住滿了記憶中還愛著的人,又或者是愛而不得的人,又或是十惡不赦的靈魂……青山環繞,把這裡築的格外的清寧。

遠處一個石碑之上,熟悉的笑臉變得灰暗,卻依舊是那麼的溫暖,給予林木木堅強的力量。

一束枯萎的百合歪歪的倒在石碑旁,看來……已經很久沒人來看過林遠了。

“老林……對不起啊!我來晚了。”林木木把那束枯萎的百合移開,放下了一束新鮮的百合。“老林……我回來了!你還好嗎?我……我今天結婚了!還有了小寶寶,你要當外公了!”

一顆瑩珠從林木木心底滑落,“對不起啊……我總是把好多事情都瞞著你,許諾過的事情我也不會做到……給你了太多太多我做不到的期望……你曾經告訴我林木木只需要快樂就夠了,一切有你在。林木木不需要長大……老林,你食言了,我還是長大了!”

老林,謝謝你……你把全世界最好的光都留給了我,生活中總是有很多驚奇,光怪的際遇,可總有你和沈君山為我保駕護航。

林木木哽咽一聲,神吸一口氣“可是……長大也挺好的……體會到不一樣的人生處境,也懂得了你的不易。老林我和陳女士已經和好了……我現在也有了自己的家庭,雖然還沒辦婚禮,但那個人是你最認可的人。”林木木抬頭,看著沈君山,嘴角上揚著。

“林叔叔……不……爸!我已經完成你當時交給我的囑託了,木木現在過的很好,你不用擔心,你未能完成的事情,我會替你一一實現,承擔起所有的責任。木木回國這麼久沒來看你,是因為她在害怕,她沒有足夠的勇氣來面對你,這五年她一直活在內疚當中,現在也依舊是擺脫不掉過去的陰影……不過你放心,我不會讓她再有內疚感的,我要讓林木木成為全世界最辛福的女孩!”沈君山緊握林木木的手,在石碑面前立下誓言,一如他當年在醫院時,對林遠做下的承諾。

“老林……我很想你!真的很想很想……以後我會經常帶著肚子裡的小傢伙來看你的,然後告訴這個小傢伙,在這個光怪6離的世界上,有一個外公,很愛很愛他!”林木木含著淚,在林遠的墓碑前再一次許諾,她許多很多很多的承諾……可好像沒幾條她實現過。

可今天她還是許諾了,這個世界上需要有人記得她父親……她要把這一份記憶延續下去,所以……她一定會做到。

“時間很晚了……我們該走了!”沈君山對著林木木說道。

“爸,我們改天再來看你……馬上就新年了……提前祝你新年快樂!我走啦!”林木木朝著墓碑揮了揮手,就像林遠曾經送林木木上學一樣,揮手告別。

孩子留給父母的,好像永遠只有背影。

……

……

“木木!”許星月朝著她揮手。

林木木定睛望去,便看見許星月坐在窗邊,還是回過頭來的莫清畫。

遠遠的望去,莫清畫瘦了好多,眼神也變得更加犀利,稜角分明,神采奕奕……看上去過得很好。

可林木木忍不住的神傷、心疼。

她深吸一口氣,轉過頭看了沈君山一眼,沈君山淺淺一笑,再一次握緊了林木木的手,暖暖的。

她拉著沈君山大步向前走去,去尋找曾經遺失的那一份單純和美好。

“木木!你終於來了,我等你好久了!”許星月興奮的說道。

“剛剛有事情耽擱了!抱歉啊!”林木木坐在莫清畫的身旁,沈君山隨手招來服務員加了把椅子,坐在旁邊。

她好久好久沒有離莫清畫這麼近了,曾經共同經歷生與死,絕望和重生的她們,五年之後再次相遇……林木木卻慌了神,不知如何開口……

莫清畫的喉管輕輕蠕動著,微微轉頭看著她,“你個狗東西!回來了居然不跟我說!還給老子未婚先孕!”莫清畫破口大罵著,完全沒了五年前清冷的形象。

林木木和沈君山,還有王亮很是震驚,這畢竟是個公眾場合,誰都沒想到莫清畫居然會如此……有失禮儀。

“你還是不是我家老莫!這麼粗魯吧唧的!能不能文雅點,我肚子裡還有個小傢伙呢!都要被你嚇壞了!”林木木找回了一絲熟悉感,這不是曾經的自己說話的語氣嗎?莫清畫的模仿,一下子把她們的距離拉回到從前。

“行了!不跟你鬧了!好久不見……你回來真好!”莫清畫回到平常說話的語氣,滿是溫柔。

“好久不見!我應該早點告訴你們的……”林木木有些愧疚的低下了頭。

“沒事!只要你好好的就行啦!”莫清畫淺淺一笑,安慰道。自從五年的事情之後,她就希望林木木一輩子都不要再回來了,能躲多遠就躲多遠……找個安靜的地方,生活到老就夠了。這裡悲傷的事情……太多了。

“點菜吧!我都餓了!”林木木強忍著眼淚,轉移那些讓她覺得愧疚的話題。

許星月把選單遞給她,“你看看有什麼想吃的,你是孕婦你今天說了算!”

林木木無奈的笑笑“居然是沾了孩子的光!”

“咳咳咳——不過……木木能不能……”許星月朝林木木使著眼色……示意她看向沈君山。

林木木嗤笑一聲,便懂得了許星月的意思。然後轉頭看著沈君山,“嗯……你可以走了!”

隨後許星月也在王亮耳畔輕聲說道“你先走吧!我們三個想單獨聚一下。”

王亮點頭。

沈君山卻是一頭霧水,“我為什麼要走?怎麼……看著我你沒食慾?”

“沈——君——山!”林木木緊握掌心,恨不得一拳捶死他。“閨蜜間的對話你一個大男人卡中間幹嘛?”

“我們又不是不認識!”沈君山不知為何開始倔強起來。

“你走不走?”林木木輕咬下唇,眼睛死死的盯著沈君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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