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鳳芝一聽這話臉色變了變，她也沒想到自己上次跟趙喜說的那些話，竟然都讓羅氏一字不落的給聽了去，難怪自己當時提出要搬走的時候，羅氏的表情那麼冷淡。
“嬸嬸，您這可是誤會我了，我不是那個意思呀，當時蝗災馬上就要來了，我也是怕我們一家子在這蹭吃蹭喝的給你們帶來麻煩，哪是您想的那樣呀…”
羅氏在心裡冷哼了一聲，她是老了不是傻了，到底什麼意思她還是分的清楚的。
“堂姐，原來你是來借糧食的，那你找我婆婆說什麼，應該來找我說啊，畢竟那些災民的糧食可是從我這裡出的。”
姜素素剛才一直在門口站著，聽了半天，她就是想知道這姜鳳芝到底葫蘆裡賣的什麼藥，直到羅氏有些為難了，她才主動進屋來解圍。
“呵呵，妹子這話說的，你跟嬸子是一家人，跟我也是一家人，咱們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找誰不都一樣嘛！”
“堂姐，不過這事，我婆婆還真沒騙你，這糧食，我們可借不了。”
“為啥？！”
“眼下正是蝗災剛過鎮裡缺糧的時候，我們家囤的糧食也不多，除去那些災民的份，剩下的也不過勉勉強強夠我家這幾個人吃，把糧食借給你，那我家怎麼辦？”
姜鳳芝急了，“素素，我可是你堂姐，那些災民跟你非親非故的，你寧可拿糧食救那些素不相識的人，都不肯借你自己的堂姐嗎，難不成小時候我白對你那麼疼愛了嗎？”
“堂姐，這可不是我能說了算的，萬一我剋扣那些災民的糧食，他們吃不飽回頭在玉林村鬧起來，縣令大人可是要火的，到時候這個責任是你來擔還是我來擔？”
一提到徐縣令，這事的性質就變了，如今姜素素救濟這些災民，不僅是為自己，更是為朝廷出力，這個責任誰能擔得起，搞不好就是掉腦袋的事。
“這...這不就是家裡頭的事，你扯徐縣令做什麼，我可擔不下這麼大的責任。”
“是啊，鳳芝姐，您擔不下這個責任，我也擔不下，所以這糧食沒法借給你。”
姜鳳芝眼睛轉了轉，又想出一個新法子來。
“堂妹，要不然這樣，我跟你姐夫也去鎮南玉林村幫你家幹活，你也不用給我們付工錢，就給我們跟那些災民一樣的糧食就行，你看怎麼樣？”
姜鳳芝今天來借糧，並非是自己家真的沒有糧食了，而是聽說宋家糧食多，眼下又是糧價飛漲的時候，打著從宋家撈點糧食去高價賣給鎮民的注意。
而且自己是姜素素的堂姐，到時候哪怕真去了玉林村，就算自己什麼活都不幹，姜素素也不能好意思給自己攆走，而且那邊的村子還給安排住處，這樣租房的錢也省下了。
每天自己跟章順在家裡一躺，就有現成的糧食送過去，再轉手一賣，這不是一本萬利的好打算嗎？！
她越琢磨越覺得這主意靠譜，簡直比借糧還靠譜，不僅心裡喜滋滋的，有些得意起來。
“你和姐夫去給我幹活？喲，這可使不得，要是讓伯父知道了，還不拿著棍子來教訓我沒大沒小嗎，你是我堂姐，章順是我姐夫，怎麼能讓你倆去給我幹那麼多髒活累活呢！”
“這有啥的，我跟你姐夫總不能白吃白喝的佔你便宜，這樣一來就算是徐縣令應該也不好說什麼了吧。”
“可是......”姜素素還是擺出一副為難的樣子來。
“我說素素啊，你可不能現在達了就不顧堂姐的死活了，就算你不顧我的死活了，那喜兒也是你外甥女，你難道要讓她餓死街頭嗎，那些災民都是外人，哪有幫著外人卻不管家裡死活的道理，到哪這可都說不通的。”
姜鳳芝有些耐不住性子了，嗓門越來越大，恨不得讓街坊鄰舍都聽見自己的話，都來數落她們宋家是個狠心的，富貴了就不管窮親戚死活。
趙喜偏偏在這時候也進來了，不知是不是姜鳳芝提前教了她什麼，撲通一下就跪在地上，可憐巴巴的抱住羅氏的小腿。
“宋家阿奶，你就勸勸小姨，幫幫我家吧，喜兒已經好幾天沒有吃飽飯了，實在是太餓了，再吃不上一頓飽飯，喜兒怕是就要餓死了呢。”
趙喜一邊說一邊抽泣，要不是姜素素一低頭就看到她那吃的溜圓的小肚子，恐怕還真就信了幾分。
“誒喲，這是幹啥啊，喜兒你快起來，地上涼。”
羅氏再怎麼樣，對這麼小的小姑娘也狠不下心來，喜兒年紀跟音音差不多大，一想到自己那個小孫女萬一哪天也餓上幾頓，羅氏心裡就覺得酸澀，對喜兒的態度也軟了很多。
“是啊，素素你看看你小外甥女，都哭成什麼樣了，難不成你這心真是石頭做的麼，我提的要求也不過分，也不佔你家便宜，就當是給我跟你姐夫找個活幹，只要能讓喜兒吃飽，我這個當孃的做什麼髒活累活都行。”
姜鳳芝沒想到女兒的演技居然這麼好，臉上真擠了幾滴眼淚出來，心裡頭不免給自己女兒豎了個大拇指。
“這事我說了不算，在玉林鎮安排人住進去，那是徐縣令下的命令，我說了不算，還要問過縣令才行。”
姜鳳芝有些著急了，心一橫乾脆破罐子破摔起來。
“好，沒想到我這妹子是個油鹽不進的，那我今天就不走了，我就餓死在這，讓喜兒也餓死在這，我們一大一小，就死在宋家算了，反正回去也是被餓死。”
“鳳芝啊，你這是幹啥！又沒說一定不行，總得跟縣令大人說一聲吧！”羅氏一看姜鳳芝這副無賴的模樣心裡又是氣又是無奈。
姜素素給了羅氏一個眼神，意思是讓她安心，自己可以解決好。
“行吧，堂姐，既然你都已經鐵了心了，那我現在就去和縣令大人說一聲，讓他告訴玉林村的村長給你們在村裡安排住處，明天開始，你跟姐夫就和那些災民一塊幫我挖池塘吧，糧食我會每天派人一塊給你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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