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8章 染疫

「什麼!?」周邊傳開之後對此是一陣驚呼,緊接著是一串壓低聲音的低語,顯然對此。

作為特錦賽冠軍,西里爾在卡西米爾有著不低的授銜、以及相應的地位,當然,授勳儀式並未如期舉行,但在法理之上,已經具有不輸於中高階征戰騎士的身份,當然,理論上只應為虛銜。

西里爾走過讓出一個縫隙的人牆,蹲在羅素身前,檢視她的傷勢,事實上、他對於礦石病理解並不算高深,只是從與莉莉婭的接觸中,習得了些許來自於凱爾希的醫術淵源、但相比泰拉普遍理解,依然算是相當專業的。

「我先做應急處理,皮加索斯先生、如你對我仍不信任,就留下一些銀槍天馬看住我……先,阻斷劑是最重要的,接著請你先行重整部隊,分辨敵我。目前,騎士們需要統一的排程,請你將力氣花在外敵之上、讓你殺了我,這就是那些商人所想達到的目的之一。」

他的目光絲毫不與皮加索斯對視,卻非逃避,而是將全力專注在施救上;動嘴達成溝通的同時動手也不能落下、這是屬於戰地與急診相關醫生的職業素養,銀槍在看過了兩秒他嫻熟的處置之後,也隨即下令道

「警衛小隊聽令,留下護衛宗師,剩餘人、隨我來!」他留下了自身直屬的警衛編制、就開始前往處理周邊調取醫療資源、與安排進行解除一些「友軍」的武裝了。

此時西里爾調動能力、將濃霧籠罩雙手,這一度讓周邊的騎士們一陣騷動,但這次出現的並非傷人的兵器,而是一把剪刀、一把鑷子,但事實上面對羅素的狀況,剪子起到的作用並不多,因為大多創口早已被彈片撕扯開。

「礫!別楞著,過來幫忙,把我清完的地方沖洗乾淨,用什麼都好!」西里爾的聲音有些嚴厲,畢竟,急救遲上一分鐘,則感染風險則幾乎難以挽回。

「是‥是的!」騎士女孩的回答似乎像是靈魂被拉了回來。

面對這種活性源石殘留嵌入胳膊的急性感染,先要做的事情就只有清創debridement,他的處理度飛快,飛快就挑出了十數片大小不一的源石碎片。

礫則用一旁騎士遞過來的水瓶沖洗更細小的破片,原本這應該用上生理鹽水,但此時狀況緊急,只要不是生水、汙水即可。

「西里爾先生,羅素大人她……」會被感染嗎?只是後半截話噎在嗓子裡,此刻,礫的稱呼有些奇怪,平常她的稱呼不致於如此卑微。

「如果有阻斷劑——大約八成,如果沒有,九成五吧?」西里爾稍微斟酌了一下,但還是給出了一個偏向樂觀的答案,經歷此事不感染的可能性還是有的,但微乎其微,事實上現在更重要的事情,應該是從惡性症狀中保住羅素的性命,如果有藥基本不成問題。

其實可以想見,目前她體內血液的源石結晶密度一定到達了一個相當不妙的數值,一旦這些結晶在血管之內凝聚為較大的晶體、則必然產生血栓;屆時除了源石與細胞融合造成的礦石病之外——這些晶體本身可能就會要了她的命。

肺栓塞pu1monaryembo1ism、中風、心肌梗塞等等皆有可能,礦石病致病機理較為特殊,有時候……得賭運氣。

「賽諾蜜……」就在這時,羅素再一次的清醒過來,似乎是被剛才西里爾的叫喊聲或者說話聲所驚醒。

「對不起‥我應該先護住您的,我知道、我明明可以來得及!」礫的聲音先是頓了一頓,之後大聲說道,在說完的瞬間便哽咽起來,斗大的淚滴直接抑制不住、緩緩流下。

西里爾這才想到,礫是為何而自責,方才,礫使用「影襲」作為移動方式,撲上去試圖解救西里爾,但以一名卡西米爾的征戰騎士而言,無疑更應該救下的是羅素。

對此,她認為自己對此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看來你沒事……不需要責怪自己‥烏薩斯人和金律法衛殺不死我,這次…也不行。」作為位高權重的上位者,第一時間關心的竟然是礫的安危、足見羅素雖有城府,仍然有著一份真心存在,對此,礫的流淚更加難以抑制了。

「閣下,能否告訴我您的感覺?您應該曾受過重傷,如果可以、我想知道您是否有比較不單純的疼痛,胸悶之類的?」西里爾打斷了兩人的溫情時刻。

「呼吸…咳…」羅素正要說話,卻溼咳了一下,頓時就是一些鮮血被咳出,四周都是上過戰場的人士,沒什麼人大驚小怪。

「間中咳血……但有可能是衝擊波傷‥‥」他喃喃低語道。

「呼吸有些困難,胸口疼痛……還有,左半邊身體似乎…沒感覺了,唉,我都不知道你有著這手醫術?」羅素語畢,似乎為了向礫顯示自己無大礙,讓她精神好些,最後還向西里爾反過來詢問了句。

然而,這很明顯是血栓的典型反應,對此,他只能做最壞的推測,引血栓的、便是剛才的結晶體,西里爾並不懷疑征戰騎士們能找到抑制劑,但時間已經來不及了、沉積體內,則無法取出,融合只是早晚問題。

「羅素閣下,我必須告知您一個不幸的訊息,您大機率…已經成為了礦石病的病人。」最終,他只能下了這個判斷,只見,羅素的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什麼,終究是無聲地嘆了口氣。

「輪到我了哪……不過,這就是商業聯合會的目的。」羅素想到的,是過往在戰場上因為各種因素而染病的諸多同僚,他們最終都因為病人身份而慘遭流放、即便高位者也慘遭排擠,她不禁想到西里爾先前提出的「交易內容」似乎言猶在耳,而自己似乎也要成了要被隔離的物件。

這確實是個一石二鳥,不,可謂一舉多得的計策,她領導著監正院內對於聯合會反應最激烈的派系,將自己變成感染者、比死去成為烈士的伊奧萊塔·羅素更好。

在這件事情過後,她即便最後以極低機率僥倖未被感染,也會苦於沒有證實的渠道,愈是尋求官方或者第三方機構的證明,就只會愈描愈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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