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名字叫佐蘭,艾爾因洛特的騎士,城主依安-提利安的護衛。”諾亞說。
他試圖讓佐蘭回想起過往的記憶,但對方只是一臉茫然地望著他。諾亞甚至不確定自己的話,到底有沒有被他給聽進去。
“為什麼要去獵殺人類,原來的你絕對不會做那種事。”
諾亞和佐蘭算不上是朋友,但他其實希望自己能做到這點。佐蘭是位有著堅定信念的騎士,他絕對不該變成現在這副樣子。
“我不記得那些......但我覺得很熟悉你。”佐蘭的眼神仍然包含著迷茫,卻唯獨對諾亞抱有著一絲懷念。“你給了我一些東西,就在我的體內,我感覺得到我們之間的共同點。”
但諾亞卻並不這麼覺得,兩人唯一相同的地方,就只有都不算是人類這一方面。
“我不知道你再說什麼。”
“只要試一試就知道了,這也沒什麼難的。”佐蘭十分肯定地答道。
“......要怎麼做?”
諾亞剛遲疑地說完,佐蘭下一秒就咬斷了自己的舌頭,他彷彿感受不到疼痛一樣。諾亞被嚇到快後退了兩步,但臉上還是濺到了幾滴鮮血。
佐蘭吐出口中的半截舌頭,血液如小溪般流下。他抬頭緊盯著被嚇到的諾亞,輕微地搖了搖頭示意抓緊時間,因為自己的傷口很快就會痊癒。
雖然已經無法進行言語交流,但諾亞還是清楚他希望自己幹什麼。想要去了解一個人,有時候就必須去做和他同樣的事,諾亞得飲下佐蘭的血酒。
歐麗和菲兒貝德以及塞雷婭都出去了,聽起來似乎是遭到了其他種族的進攻。但是諾亞必須得留在這個房間,隨時看守面前被囚禁起來的佐蘭。畢竟他的實力遠出一般人,很有可能從這荊棘製成的鎖鏈中逃脫。
“......”
諾亞的表情仍然顯得很猶豫,但他能感應到佐蘭的血液裡,究竟隱藏著什麼樣的秘密。
他雙手合併起來,接滿了順著佐蘭臉頰流下來的血液,狠下心去然後大口地一飲而盡。
自己感到記憶的泉水湧了上來,散落了一地的碎片漸漸開始癒合......
“呃......!”
顫抖的雙手再也握不緊木劍,年幼的佐蘭筋疲力盡地跪倒在花園裡,眼前滿臉怒容的人是自己父親。他對佐蘭的表現一直都很不滿,十分急迫地想讓佐蘭儘可能揮,自己與生俱來天賦的一切價值。
“你又被格倫罵了嗎?”貌美的夫人突然說。她從佐蘭的身後突然竄出,綠色的優美長流淌下來,眉心間的璀璨寶石閃了一閃。
佐蘭一瞬間因她而失了神,但很快又倔強地別過了頭。
“沒有,那隻不過是普通的指導而已。”
夫人聞言無奈地笑了笑,她毫無忌諱地坐在了佐蘭旁邊,一同俯視著高塔鐘臺下,被環繞山峰所包圍起來的湖泊大海,還有那些依次從港口出航的戰艦與小船,艾爾因洛特是世界上唯一也最美的水上城市。
“真好呢,能像那樣去自己想去的地方。”
佐蘭聞言困惑地轉過了頭,夫人的苦笑令人莫名地心痛,她的眼神中充滿了失落與沮喪。
“成為城主的妻子,不開心嗎?”佐蘭問。
“也不算是這樣,只是有些時候......我會感到寂寞。”夫人說著聳了聳肩,她也不知道該怎麼樣對一個孩子,解釋有關權力之間的複雜事情。
“你經常來這裡嗎,這裡是你隱藏秘密的地方?”她突然興致勃勃地說。抱著轉移話題的目的。
“嗯......”佐蘭輕聲地點頭答道。至少他是個坦率的孩子。
“真是個好地方,我有點捨不得離開了。”
“那樣的話我會很困擾,請您理性一點。”佐蘭不情願地皺起了眉頭,居然被人這麼嫌棄,讓夫人的表情顯得有些尷尬。
這時她突然想到什麼,慶祝地輕拍了下手。
“對了,乾脆我們來做一個交易如何?”
“交易?”
“把這裡你一半的秘密分給我,作為回報,以後的訓練,我會讓格倫對你適當的放鬆。”
這樣的交易有辱騎士之名,佐蘭本想一口拒絕,但夫人哀傷的身影令人開不了口。
“好吧......”佐蘭別過頭去輕聲回答。那時夫人自內心所露出的笑容,令佐蘭很長一段時間都記憶猶新。
也許一切事情的開端,都是因為佐蘭的這個回答……所開始的。如果那時自己拒絕了夫人,如今的情況會不會有所不同?
“......”
花園的草地,被風舞動出稀疏的聲音,漆黑的茂密叢林散落著樹葉,隨著涼風增添了一股幽冷的寂靜風情,只可惜是遠處時不時傳來的爆炸和喊叫聲,有些破壞了這裡的氣氛。
君臨花園可以說是艾爾因洛特唯一的特別景點,單論地表面積的話,約計佔據了整個城市的四分之一。過於寬敞的地方就算平時來的人在多,也總能找到可以獨處的安靜場所,但身為中心地帶的水池廣場,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會冷清到無人……
就算是在這個時間,也總是會有不少的情侶喜歡在這裡約會。然而現在的整個花園卻都顯得無比淒涼,不要說是人就連昆蟲的聲音都沒有,就像墓地一般死氣沉沉。只有那兩座被飛翔地天使所眷顧的水池下,坐著一名身披斗篷彎腰駝背的男人。
它靜靜地坐在長椅上一動不動,無論吹風在怎麼冰冷,斗篷上颳了多少樹葉。都只是靜靜地坐在那裡,不知道它是死掉了,還或是在等待著什麼人。
秘銀製成的劍刃在地面摩擦,刺耳的金屬音伴隨著火花響起。聽到聲音黑衣終於有了反應,它緩緩地抬起頭,從斗篷中露出了臉上那張染血的骷髏面具。佐蘭手中拖著出鞘的長劍從樹林裡大步走出,他本可以悄無聲息的慢慢接近,但為了遵守身為騎士的榮譽,佐蘭選擇了正大光明的與敵人較量。
然而再一陣大肆破壞之後,結果卻並非像佐蘭所預料的那樣展。
“是你……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