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暗夜不黑,心可悔?

小說:洗塵怨 作者:簡兮a

親戚的嘲諷如潮水一般湧來,年少的心還不是足夠能夠理解世態炎涼,世風日下。可是,我能說什麼呢。在所有人眼裡,我是一個花了擇校費又不念的人,我是一個差等生,我是一個輟學而前途暗淡的人。

沒了學校壓抑的氣氛,接踵而至的,是家庭壓抑的氣氛。爸爸媽媽從來不會和我談心,也就可以理解,我是怎麼學會在網上尋找出口的了。初中時,就覺得qq聊天很有意思,能和完全陌生的人聊天讓我覺得神奇。而老爸身為一個微機老師,從不向我掩飾科技的好。我記憶最深刻的,是我第一次開啟百度時,聽他的描述,然後興奮的問,“我心情不好也可以問它嗎。”爸爸點頭,“它什麼都能查。”

那個六月,在我記憶中已經相當模糊,我忘記了是什麼緣起讓我坐那種小型麵包車來到縣城的客運站,買了去附近一個城市的長途車票,因為農村,即便附近,也要三個小時。那個時候,我還是個十足的菜鳥,沒有見過世面,農村仔。我記得那個時候,我還是除了縣城哪兒也沒有去過。

車搖搖晃晃,一路上全是我們當地的一些特產門店,我在電視上見過。漫長3小時過後,車在一個疑似車站的地方停了,我糊里糊塗的下車,然後漫無目的的走。最後總算找到一個有門店的地方,是一些餐飲店。我繞了幾圈,盯著上面的招聘廣告,我甚至都進了店裡,但我又出來了。因為我不知道怎麼開口,“我是一個離家出走的16週歲連一個身份證都沒有的失足少年?”我沒有住處,我不知道我如果問她住宿她問我家在哪兒我該怎麼回答。我身上什麼也沒帶,就徒手從老家跑來。甚至,身上都沒有錢。所以,我陷入了一瞬間的迷亂。

所以,家庭這個避風港就在這時候揮了作用。我給老爸了簡訊,他很快回復了我,並給我打了電話。他也聯絡了在瀋陽打工的姐姐,姐姐也給我打了電話。他們都很著急,催促我快回家。他們是著急,可我心裡就有底了。可能鳥兒不出籠,永遠不知道天空的遼闊和無助。擁有自由的鳥兒意味著自己覓食,還有獵人的槍口。

爸爸告訴我在原來下車的地方買票,我憑藉自己僅有的社會經驗,按著客運站的標識,買了票,再按照標識找到檢票口,最後上了車,我才算有一點點放心。而老爸,在縣城接應我。彼時,我依舊是那個沒有見過世面,滿心是對世界好奇和青稚的模樣。

奶奶在那個夏天病重,8o有餘的她,已接近生命的終點。可惜那個時候,我無心顧暇這些,我像瘋的野馬,流離於我蒼白的年華,最美好的時光,迷最久的路。

我也是那個夏天,更加變本加厲的用網路來麻醉自己。我加了兩三個網友,那個時候的網友還稍稍有些淳樸,除了偶爾價值觀不符,大部分時候,和他們聊天我還是挺開心的。只是,作為一個16歲看言情劇長大的孩子,還是經常希望自己也能邂逅和電視劇中一樣王子公主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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