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雪的小義妹就是這麼樣的一個聰明人。
她心思靈巧,嘴又甜,就算只有一兩分的情意,她能說到十分。
當初銀雪將同心玉佩給她時候,這杏眼賊瞧出他有點兒不高興,所以嘴裡甜蜜蜜的哄他,說什麼一定會當成最寶貴的東西。
轉眼間,她交出來時眼睛都不眨一下,也一點兒都不留戀。
哪怕銀雪這個義兄又找到她,詢問為什麼玉佩不見了,青陵仙尊都能想象得到她會怎麼回答。
“在意的人是放在心裡,無需區區的物件寄託代替。哥哥,你在我心裡面呀哥哥!”
以上答案雖然只是青陵仙尊腦補,但是他都能想象得出紀綺羅這麼說話的調子。
她一定會這麼回答,
也許身軀裡銀雪那部分作祟,他曾經因為紀綺羅的這份性情甚至生出了一抹嗔意。
可一個人要講道理,說到誰對不起誰,終究是他理虧,那麼那縷嗔意也是漸漸淡了。
不去瞧,不去想,甚至連聲音也別去聽。
一輩子也不見她的面——
那麼這個結下來的“鎖”,也終究是會解開的。
時光漫漫,歲月匆匆,世間一切終究有解開的時候。
可是現在,血魔卻提議要懲罰紀綺羅。
青陵仙尊更不知道他這個懲罰,是什麼樣的懲罰?
他不知道!
這樣思忖間,青陵仙尊的手已經握住了虛浮在半空之中的凝月華。
這把凝月華既是他的本命劍,那麼當青陵仙尊伸手握住這把劍時,他的靈魂就感受到了一種安撫,不由得變得鎮定起來。
既然如此,他的決斷也是越發清晰。
下一刻,他抽出了這把凝月華,劍身光亮如水,華彩如此輕盈的流轉。
伴隨嗤的一聲輕響,這把劍迅速破了他的護身氣罩,順勢刺破了他的心房,與至而來是一連串劇痛!
便算是強如青陵仙尊,此刻神識也是生生恍惚。鮮血飛濺,有一滴落在了青陵仙尊的手指頭上,他手指微微動了動,那滴血霧頓時凝結成了空中的血字。
血魔咄咄逼人,全方位的打壓逼迫。而這,便是青陵仙尊的答覆。
在青陵仙尊自虐同時,他靈魂深處也是發出了一絲嗚呼哀嚎!
血魔:臥槽!
那張絕美的蒼白臉蛋已經失去了血色,琉璃色的瞳孔亦已經失去了全部的焦距。
下一刻,一抹鮮潤的猩紅也不覺染上了這雙眼。
這大概就叫塌房?
如果這具身軀遭受太過於重的傷,就顯然不太適合靈體居住,到時候就一拍兩散。
血魔唇瓣動動,兇兇的臉上一派憤怒之色!
天惹,怎麼會有這種人?這是衝著一拍兩散去的,自己送自己去火葬場。
現在他親身體驗寶劍插胸口的痛楚,當真是氣得不得了。
太過分了!真的是太過分了!
自家房子還是可以搶救一下。
他手握住了劍柄,將插胸口的凝月華狠狠往外拉扯,頓時發出了尖銳的磨骨之聲。
大量鮮血湧入瞬間,血魔手凝符篆止血。
他還輕車熟路從青陵仙尊的法寶囊中取出了幾味靈藥,這樣硬生生的塞入唇中。
與此同時,他還看到青陵仙尊以血在空中凝結的幾個字,算是對自己一連串挑釁的回覆。
“無用之物,隨君摘取,寧死不從。”
天惹!天啊啊啊啊!
修行修成青陵仙尊這份兒上沒救了!
一輩子不進行男歡女愛,割了也沒關係嗎?怎麼說他也應該有點男兒的氣概。
血魔笑起來禁不住捂著嘴唇咳嗽,唇齒盡數是鐵鏽般的血腥味兒!
血染上嘴唇,更染得他牙齒白森森。
好可憐,他都沒這麼狼狽過。
魔頭也不是什麼流血不流淚的堅強之人,更不會像青陵仙尊那樣竭力隱忍將全部的心緒盡數壓抑在心底。
他染血的唇瓣染上了一絲笑容,眼裡卻痛出了淚水花花。
倒黴血魔:我眼淚都禁不住都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