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玉玲瓏卻拂開衣袖,露出手臂。
那手臂光潤如雪,自然並沒有什麼傷口。可當玉玲瓏以傀儡絲拂過之際,那手臂上一道詭異青色傷口頓時生生浮起!
“魂刃所傷之物,皮肉看似可癒合,可一旦被傀儡絲纏繞提取,傷口必定再現。”
紀綺羅:哦,那這事兒就簡單了啊!
她乾脆利落一揮碧翼,頓時削去靳雪煙衣袖,露出靳雪煙手臂。
不容靳雪煙反抗,玉玲瓏手心幾縷傀儡絲頓時飛出,飛快將之纏住。
一道青色傷痕頓時浮起在靳雪煙的手臂上,這正是靳雪煙當初所受之傷!
靳雪煙臉色都變了!
她刻意壓制的回憶一溜水頓時浮起來,包括她藏於內心深處的恐懼。
靳雪煙唇瓣動動,她猶自想說不是,可是話兒到了唇瓣,她終究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她想到了那悶不透風的箱子,那時候自己手臂受傷,鮮血一點點的滴落。她都快喘不過氣來,卻一動不能動。
靳雪煙終於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哪怕玉玲瓏已經抽回了傀儡絲,她也猶自不覺。
那些本來尚對靳雪煙殘存一絲期待之人,此刻已經是說不出話來。
事已至此,只能說明靳雪煙一直都是在說謊罷了。
她外表看著光風霽月,然而卻是這樣的一個人。
現在她的人設已經徹徹底底的在人前撕碎,這般暴露於眾人眼前。
靳雪煙喉間泛起了一縷酸意,簡直已經說不出話來。
那日她在天璇峰已經觸及心魔,髮絲化雪。只是梵行止頗有手段,能壓下她髮絲異化,仍讓她滿頭青絲。
別人瞧不出她腐蝕的內心,但看不見,並不等於不存在。
現在靳雪煙最後一絲臉皮被徹底撕下來。
在場修士更被靳雪煙無情且無恥的行徑激怒!
“做出無情無義之事,竟還要這般狡辯,當真是恬不知恥!”
“不報答喬師也還罷了,竟恨不得將人踩到泥地裡。”
“誰若幫襯靳雪煙,那怕是自尋煩惱!”
眾人那些議論之聲盡數潤入靳雪煙的耳中,令靳雪煙幾乎快要瘋掉了!
這些人在說什麼?他們還不住口!
恐懼、憤怒、慚愧,種種情緒湧上了靳雪煙心中。
靳雪煙下意識的望向了自己的救命稻草。
掌門素來喜愛她,對她也有著一種難以言喻的佔有慾。
只要梵行止出頭,別的人都要低聲說話,絕不能羞辱詆譭自己。
這一刻,靳雪煙也是對梵行止生出難以言喻的感情。
她好依賴梵行止,想要緊緊握住梵行止的手掌。
然而待她望向了梵行止時,靳雪煙心裡卻沉了沉。
梵行止靜靜而立,並沒有出手的意思,看著也沒有拉靳雪煙一把的想法。他眉宇間的寒意如遠山的冰雪,清遠而冷漠。
熟悉梵行止的下屬只覺得掌門也夠寬容了。
靳雪煙這麼丟梵行止的臉,給了資源也是爛泥扶不上牆,就連鳳凰煞也讓紀綺羅給奪了。
掌門沒隨手扔了她,只是對她冷了冷,已經是難以形容的寬容。
靳雪煙還期待什麼?
靳雪煙一顆心卻是涼了。
如此絕望之際,靳雪煙那蠢蠢欲動的心魔也是再也壓抑不住。
她那一根根的烏髮之中漸漸化出了雪絲,一片片的輕盈流轉,使得霜滿白頭,使得她一張臉更是壓抑不住的瘋狂!
就好像命運註定,就好似因果輪迴。
喬白雪的雪發化作青絲,而靳雪煙的青絲卻變為雪發。
她越來越多的頭髮化作輕灰,最後這些輕灰色的髮絲又盡數透雪。
雪發紛紛冉冉蓋著靳雪煙婀娜的身軀,使得靳雪煙唇中驀然發出一聲尖叫。
她知曉自己完了,她也只盼全世界的人都消失,不要繼續瞧著自己。
紀綺羅搞完這些事,也沒收回自己的大寶劍,而是囂張在虛空揮舞之下。
她也不去瞧靳雪煙了,而是去瞧眼前一大票天璣峰修士。
一票天璣峰修士抖得跟鵪鶉一樣,恐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