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歡她◎第二日,上京城的酒肆茶樓裡都在談論一件事:商家女竟然拋棄了位高權重的小公爺!
很多人都跌掉了下巴,若是說這謝小公爺無惡不作,驕奢淫逸也就罷了,可他偏是懲奸除惡,肅清朝堂,私生活更是乾淨,既無通房又沒小妾,煙花柳巷過,片葉不沾身。
雖然昨日去蔣府參加宴會的人拍著胸脯保證,小公爺親口承認是曲家女執意和離,還是有人不相信,繼而引發了其他的猜測。
但也有不少後宅婦人心裡暗暗羨慕曲箏,同為女子,她做了她們不敢做的事。
對於謝衍昨日的行為,曲箏一點也不驚訝,他一直厭惡費心思的解釋,一句話就能堵著眾人的悠悠之口,他必然也不介意大大方方當和離雙方中被同情的一方。
因為他內心足夠強大。
可惜他也不是什麼好人,自己扮弱的同時,還不忘噁心她一下。
不過曲箏這會也沒心思跟他計較這些,她昨日就將開海鮮酒樓的想法告訴了沈澤,沈澤經過一夜不眠不休的成本核算、客流分析,覺得她這個想法可行。
沈澤揉揉酸澀的眼角,倦聲道,“前提是我們得有自己的航線。”
三叔公忍不住又惋惜,“可是我們的航線也賣掉了,自上次販私鹽事件後,航線買賣受到嚴格限制,現在想重新買一條,可不是那麼容易。”
曲箏沉默,雖然當時讓父親匆忙賣航線的決定,回頭看是錯了,可若非如此,也不可能發現曲家的困頓之境。
現在說什麼,都是事後諸葛。
她沒為此困擾,轉而問三叔公,“咱們那條航線,衙門交接程式走到哪一步了?”
三叔公道,“之前查販私鹽的時候,所有的文書資料都被御史臺拿去調查,聽說最近就可以打回衙門,衙門稽核定章後,交割就完成了。”
曲箏緩緩思索,“那就是說這件事還有的談。”
三叔公不解。
沈澤當下就明白了她的意思,“阿箏是想和買家商議,撤回交易?”
曲箏道是,“我們給他定金雙倍的賠償金,我想他不會不答應。”
雙倍的賠償金不是一個小數目,沈澤抄起桌上的算盤,噼裡啪啦一頓響之後,他緩緩點了點頭,“你這個想法不是不可以,雖然成本上漲了一成,從長遠來看,還是划算的。”
三叔公聽後,道,“好,我現在就去找買家談。”
曲箏送他到門外,“有勞三叔公。”
午後三叔公回來,垂頭喪氣,“對方沒有答應。”
“不答應?”曲箏有點意外,“白得一大筆銀子都不要?現在純靠這條航線掙錢的營生並不多。”
私鹽案後,朝廷在京杭運河設立重重關卡,航運生意越來越難做,曲箏之所以想買回來,不過是為了保證海貨的及時和新鮮,真正想掙銀子還得靠酒樓。
她決定親自走一趟,見見這個買家。
約定在如意茶坊,沈澤同曲箏一起。
對方是個小而精瘦的年輕人,自進來後除了看到曲箏第一眼,眸中起了一點波動,而後就垂眉耷眼,雙手交叉抱在胸前,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
曲箏一看此人就不好說話。
她認認真真的分析利弊,並顯示出了極大的誠意:如若不滿,這件事還可以談。
可買家彷彿怕自己動搖似的,從頭到尾沒抬過眼,最後索性連身子都側過去了。
曲箏默默嘆了一口氣。
沈澤見狀,剛想幫著說兩句,買家懶懶的搖了搖手,“你們還是別費口舌了,實話告訴你們,就是說破了天,這航線我也不會還給你們的。”
曲箏沉思幾許,手輕輕戳了戳沈澤,在桌下衝他比了三個手指。
沈澤愣神一瞬,被小姑娘輕軟手指戳到的地方微微發著燙,不過他很快回神,慌忙閉眼掐指算了算,而後睜開眼,對著曲箏點了點頭。
得到沈澤的肯定,曲箏心裡有底,對買家道,“三倍,我給你三倍賠償金如何?”
買家淡淡一笑,“百倍也不行。”
曲箏錯愕。
買家顯然不欲再議,起身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