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知道不是好回憶?”
祁正突然開口,桌上的視線全都聚過去,夏藤喝的酒瞬間變成冷汗冒了一背,她坐起來,還沒說話,葉博安接話:“你不瞭解她。”
瞭解這種詞都用上了。祁正氣得牙根癢癢,臉上還似笑非笑的,“那你有多瞭解?”
夏藤給他使眼色,他看不見。
葉博安覺得他態度奇怪,但還是答了,“我和她三年同學。”
三年。
祁正在舌尖品了品這個年份,他和她才多久,半個學期?
他重新倒了杯酒,笑得邪氣,“三年還沒追到手啊。”
夏藤怕他越說越沒個把門,一拍桌,“你夠了沒?”
祁正酒勁上頭,她發火,他就高興,“不就聊天麼,發那麼大火幹什麼?”
老闆雖然帥,但一直不怎麼和人搭話,看著怪冷的,沒想到這會兒對夏藤反應這麼大。一桌人都看出點貓膩來,氛圍頓時變得意味深長。
葉博安摩挲著酒杯,不知道在想什麼。
喬西喝得也有點多,趴桌子上,壓低聲音問祁正:“你老實說,你是不是看上我們家藤藤了?”
夏藤把她往回扯,“你喝多了就進去睡覺。”
祁正目中無人得很,“看上了又怎麼樣?”
喬西一聽,完蛋,敲敲桌子,“你得講先來後到啊!”
“先來後到?”祁正笑容一深,滿臉諷刺,“你知道個屁。”
喬西“嘿”了一聲,還要說什麼,夏藤筷子一摔,拿了煙盒從座位上起身,祁正這個瘋子,他從來都是這樣,不看臉色,不看地點場合,不計後果。
惹不起躲得起,她不管了,愛說什麼說什麼。
庭院外,她靠著門抽菸,風大,煙燒得很快,快到頭時,門開了,葉博安出來站她旁邊。
月色濃郁,他身上飄來的酒氣挺重。
他靠在另一邊,看了她一會兒。
“你們認識吧。”
夏藤彈掉菸灰,“和不認識差不多。”
“不認識你不會這個態度。”
夏藤輕嗤道:“你不會真以為挺了解我的吧。”
“本來真以為。”葉博安自嘲地笑笑,“剛才不了。”
夏藤把菸頭扔地上踩滅,看向別處。
葉博安又說了一句:“他挺特別的。”
祁正是有這個本事,見過他的人,沒有人不對他印象深刻。
大門開了半扇,能從院子裡看到門口說話的兩人,隔太遠了,什麼都聽不見,但祁正能看見那姓葉的看向夏藤的眼神。
他和他一樣,所以他看得懂那是什麼眼神。
酒杯越捏越緊,祁正氣得胸口發悶。
他半天不回話,喬西催促,“你怎麼不說話了?你們倆到底什麼關係啊?”
祁正強迫自己收回視線,“同學。”
“就同學?”喬西不信,“可是你好像看她不順眼。”
祁正說:“那是她欠我的。”
“欠你什麼了?”
喬西這順勢一問,卻讓祁正愣了半天。他一直覺得夏藤欠他的,她讓他高興,也讓他恨得想掐死她,他反覆無常,患得患失,給她低頭認錯,能豁出去的都豁出去了,他看不見她的任何回應。
可是現在讓他說個一二三出來,他發現,她其實沒做錯什麼。
如果這樣,他就找不到欺負她的理由了。
祁正不想承認這個事實,緊緊盯著門口,說:“她就是欠我的,你知道這個就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