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一世界

小說:專屬年代[快穿] 作者:虞六棠

倆人聽到錢父錢母的聲音,幾個孩子圍著爺奶告狀,緊接著又聽到錢母說:“唉,肉沒留、湯喝的精光,用刷鍋水熬湯,”她提高聲音朝老三房門喊道,“有心了!”

鄭桃兒用被單子裹住耳朵,呈現大字型佔據整張大床。臭男人坐在凳子上低頭不知道想什麼,想想村民們埋汰她的話,氣的肚子疼。還有大嫂、二嫂,站在那裡看熱鬧也不知道出來說一句公道話,肉米麵餵狗了,不,人家狗都知道護主人呢。

她氣的小聲抽泣,錢謹裕忽然站起來,在幽暗的光線下看不清他的臉色,站在床邊目光深沉地注視她。

她聽到窸窸窣窣開箱子翻東西的聲音,又聽到開門走出去的聲音,她握緊拳頭仔細聽院子裡說話聲。

邱芳撿紅薯乾和土豆裝進碗裡,旁邊的空碗被三哥拿走,她追兩步喊道:“三哥,你拿著空碗做什麼,飯在鍋裡呢!”

錢父身上的肉一抽一抽疼,身上有好幾個鞋印,幸虧光線暗,沒讓他在孩子們面前丟面子。他見老三看都不看他們,擺低架子道:“老三,你媽都做奶奶了,還被你奶追著打,面子沒了,心裡也不好受。”

錢謹裕停頓片刻,錢母繃著臉準備和老三說幾句軟化,兒子端著碗走了,她站在院子裡唉聲嘆氣,叨唸著‘養兒子有什麼用,說一下就記仇。’

他從縣裡回來騎腳踏車經過錢順家門口,從門縫裡看到錢順媽和媳婦撿黃豆。如果下午不泡黃豆,晚上既要泡豆子,又要做的豆腐,時間不夠用。他猜測錢順家下午泡豆子,趁著天黑大夥兒都睡覺磨黃豆做豆腐,天沒亮到縣裡和人交換東西。

錢謹裕到錢順家門前,果然聞到黃豆的香味,抬起手:‘咚咚…’

“誰啊!”

“嬸子,聽小毛說你家磨了幾塊豆腐當口嚼,能不能分給我一塊?桃兒心裡有火氣,吃不下東西,我想做涼拌豆腐給她吃。”

小毛趴在板凳上滿足的撿碗裡的糖拌豆子吃,絲毫沒有注意到老媽剁了他的眼神。

錢順媳婦朝婆婆使眼色,她上前開門,錢謹裕進了院子,她裝作隨手關上院門。

錢謹裕掏出一個大黃梨,一個大青皮橘子給塞到錢順媳婦手裡,壓抑著聲線道:“嬸子,換豆腐。”

“行!”她把梨和橘子揣在懷裡,細想小夥子還行,處理事情有些婆媽,心還是向著他媳婦。

小老太太瞅著小夥子會來事,端著兩塊豆腐隨手關上廚房的門,把老豆腐放進小夥子帶來的碗裡,道:“老手藝活,給家裡添個菜,你要是遲點來,我們自家拌醋吃了。”

錢謹裕連連苦笑道聲謝,嘴角扯了半天,道:“不打擾你們吃飯,我先回去了。”

見他轉身就去,錢順媳婦忍不住開口道:“嬸子說句不中聽的話,當初你和桃兒結婚,當著你爺奶的面分家,其實沒必要擠在一起過日子。”

“這不我們剛回來媽擔心桃兒一個人住不安全,特意挪了一間好房子讓她住。桃兒一月份生,正巧趕上農閒,我媽說住在一起給她坐月子方便,平常大嫂、二嫂也能搭把手幫忙照顧孩子。我岳家那個嫂子要是…都有難處、都挺好的!”錢謹裕‘嗐’一聲,端著碗走出院子。

聽到利落的關門聲,他端著碗回到家,微弱橘黃色的煤油燈照亮堂屋,能聽到孩子搶吃的吵鬧聲,大人外強內乾的呵斥聲。他到房間點亮煤油燈,到廚房剁蒜泥房間碗裡,油炸辣椒、香油、醋、醬油倒進碗裡,瞥了眼鍋,稱作刷鍋水的湯被颳得一乾二淨。

他一手端著碗,一手提著燈回到房間。

鄭桃兒聽到去而復返的聲音,用被單搭在眼睛上,啞聲道:“我要養一條狗!”吃不完的飯餵狗。

“壯子哥家有兩條據說他爺爺從洋人那裡買來的洋狗,特別兇悍,壯子哥看了喊祖宗,其中有一條狗下個月要生了,到時候抱一條回來養。”

鄭桃兒磨著後槽牙根,想象著她牽著威風凜凜的狗子,誰見了她都要退避三舍,心裡別提有多暢快。

“你盯緊了,別讓人把我的狗子抱走了。”她扶著腰坐起來,靠在牆壁上。

“我們要一條特別兇悍的狗子。”錢謹裕把涼拌豆腐攪拌好遞給她,“我用大梨和橘子跟嬸子換的,你先吃,吃不完剩下的交給我。”

鄭桃兒古怪地盯著一大碗豆腐,小嘴吧唧吧唧吃著降火的涼品,原來不是拿好吃的和公婆、兄嫂示好。邊吃邊等,能覺察到丈夫灼熱的眼神,但是沒有像往常一樣把婆婆做的錯事往身上攬,求她原諒,是不是代表丈夫和婆家人有了間隙…

他低估孕婦的食量,三個小時前剛啃半個豬蹄子,喝一碗豬蹄湯,現在一大碗豆腐被她一鼓作氣吃完。錢謹裕任命的接過碗到廚房洗了,堂屋的煤油燈依然亮著,不符合農家天黑之前躺在床上睡覺的習慣。

鄭桃兒胃被豆腐頂的難受,出神想事情,一不留聲把豆腐全吃完了。想通一些事,她心裡涼爽的喟嘆一聲,手扯過小被子蓋在肚子上,想著她的狗子入睡。

錢謹裕洗好碗,洗漱一番躺在床上睡覺,聽著身邊綿延的呼吸聲,眼皮子慢慢搭在一起。

大概凌晨三點鐘,大家都進入夢鄉,一男一女偷偷摸摸出了村子。腳踏車後面摞了四個木頭盒子,前面橫樑上坐著一個女人,男人賣力的蹬著腳踏車往縣城的方向駛去。

到了縣裡,倆人分頭到熟悉的老主戶家送豆腐,一多半老主戶是鄭母介紹的,老主戶不會拿了豆腐,掉過頭舉報他們。

錢順媳婦端著木盒子到鄭家,每回來縣裡賣豆腐,都會給鄭母留三塊。鄭母聽到熟悉的敲門聲,躺在床上過一會兒才起身開門,把錢順媳婦拉進廚房。錢順媳婦給她豆腐,也沒瞎客氣,把豆腐放進碗裡。

“桃兒媽…”錢順媳婦壓低聲音細細說白天發生的事,“我娘說,謹裕媽估計聽說謹裕分配不到房子,桃兒只能待在農村,起了把兒媳婦攥在手裡的心。”老大家、老二家被謹裕媽拿捏的死死的,一分錢也不讓他們沾手,吃的用的全靠謹裕媽分配,三兒媳婦整天在她眼前晃悠,手裡還拿著好東西,謹裕媽能不起拿捏三兒媳的心思?

錢順媳婦聽對方氣的倒抽氣,接著又說道:“謹裕還不錯,心向著桃兒,聽說他爸媽被他爺奶關在房裡揍了一頓,桃兒吃不下去飯,還知道到我家討豆腐拌給她吃。他不把事情鬧大,我尋思著大概怕桃兒生孩子,沒有人伺候桃兒坐月子。照著白天形勢看,謹裕媽伺候桃兒坐月子,還不把桃兒拿捏死。”

鄭母氣的發抖,話音顫抖道:“我女兒受了這麼大的委屈,他不據理力爭給桃兒要一個說法,也不把桃兒帶出那個家!”

“桃兒媽,謹裕說‘要是我岳家嫂子…都有難處,挺好的’。聽桃兒說她被你兒媳婦趕回村裡,謹裕真的和他爸媽決裂,桃兒回不了縣裡,謹裕也不在家,他爸媽能整出什麼么蛾子暫且不說,她一個大肚婆孤零零在村裡,還得受人編排,你讓她怎麼生活!”錢順媳婦見天色不早了,拿起木盒子,“桃兒媽,下次來再說。”說完她急匆匆出門。

鄭母心事重重回到房間裡推老頭子,還沒有說完話,坐在床拐上抹眼淚。

從老妻斷斷續續的話中,他聽明白了。鄭父眉頭緊皺,思量一會兒道:“謹裕對父母抱有希望,把桃兒留在農村,想緩和婆媳之間的關係…”

“你女婿、女兒快被你逼死了,他們不是和錢家緩和關係,離開農村他們住哪裡?你這麼老了,心眼還這麼多,給女婿找工作,你非得拖泥帶水不給遷戶口、不給分配房子。”鄭母忍不住罵了句老鬼。

“我第一次看他父母,看出他們表面忠厚,內心奸險。我要一早把女婿的工作安排的漂漂亮亮,女婿不知道他們的為人,還不得稀裡糊塗被他們吸乾血。”鄭父怕女婿性子太弱,被錢家拿捏;同時又怕女婿性子太狠,拿捏女兒。他自己也不知道女婿到底怎麼做才能達到他的要求。“房子的事再緩一緩!”

他剛要起身,被老妻拽著後衣領按在床上又是抓、又是撓。鄭母把錢順媳婦的話,再加上自己的理解,按著老頭子的腦袋,仔仔細細分析一遍。“你這麼能耐,咋不把你兒子軟耳根子的毛病治好,天天圍繞著他媳婦轉。你兒媳婦鬧著要離婚,收拾東西回孃家住,你兒子立刻求桃兒回鄉下住,甚至要下跪,桃兒能怎麼辦,只能回鄉下住,受到委屈有一個攆她出門的嫂子,軟膝蓋的哥哥,敢回孃家嗎?”

鄭父臉被抓的火辣辣疼,他還沒發火,老妻哭的肝腸寸斷,收拾衣服要回農村照顧女兒。

“去做飯,吃好飯到供銷社買些禮物。”鄭父又氣又惱,氣老妻不和他一條心,不明白他的良苦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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