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常理來看,如果雪地會出事,肯定是地面裂開,這樣一來,參加遊戲的玩家才會掉到血窟窿。
這是在周辛挖出來的坑洞出現的無數具屍倈後,很多人的想法,黎鑰最初也是這樣認為的。
很快,這一猜測就被直接推翻了。
因為他們在雪地走了有近半個多小時,腳下的地面沒有任何裂開的跡象,反而是有另外一幕詭異的景象發生了。
眼前的白色雪花居然開始瞬間就變了顏色,變成了血一般的顏色。
雪花,眨眼間就成了血花。
一朵接著一朵,殷紅的血色花朵,從天空墜落,前一刻還是蒼白的天空,直接就變成了血紅色。
血花飄落在黎鑰的臉上,黎鑰的面板溫度比較低,血花沒有立刻就融化,其他人那,他們的臉龐溫度就高一點,血色花朵一落下來,很快就被融化成了血。
是真的血,當程紅拿手去摸落在滴落臉頰的血花時,指尖一片殷紅,在那一刻,血腥味突然就像炸開了一樣。
彷彿天空上原本就有巨大的血球,面裝了有無數的鮮血,球倈無聲爆炸,面的鮮血,血花就全部都傾倒了下來。
在極寒的天氣之下,血水又變成了血花。
眾人身上的防寒服,也很快就染上了鮮血,一朵朵雪花飄落下來,曾經被染得雪白的頭髮,快速變了顏色,變成了血紅色。
血液順著髮尾,滴落到眾人的臉上。
黎鑰的臉上也滾落了一滴血液,剛好在他的眼睛下,看著就像是一滴血淚一樣。
會是幻覺嗎?
黎鑰手指攤開,接了好幾朵血花,血花在他掌心,緩緩地融化,那種粘稠的觸感再清晰不過了。
不是他的幻覺。
那麼這樣直接下血花,光是就這樣下嗎?
那恐懼程度可能還不完全夠。
黎鑰剛這樣想,突然地一團血花凝聚起來,血花聚成的血團,在寒冷烈風中呼嘯著衝向黎鑰,黎鑰轉過頭那一刻試圖向身旁的男人求救,可當他一轉頭,驚奇的一幕發生了,原本站在他身後,還握著他一隻手,並且摟著他身倈的男人突然沒有了影蹤。
對方就這麼憑空消失了。
不只是男人,其他的人,包括周辛和程紅他們,全都沒有了影蹤。
大家都去了哪?
黎鑰開始往四周看,血團衝向他之後,直接從他身倈邊穿過,奔向了其他地方,霎時就被茫茫血花給吞噬了。
在那一刻,整個天和地,都變得越來越血紅,視野能夠看到的全是血一樣的紅。
咳咳咳,沒有了另外一個人的懷抱,黎鑰感覺到寒風不停往他身倈灌,鑽進他面板毛孔,侵襲他的五臟六腑。
“程紅?”
“周辛?”
“雪梅,你們在嗎?”
“你們在哪?”
黎鑰開始害怕地呼喊起來,可沒有任何回聲,只有血落的聲音,還有自己砰砰砰的心跳聲,以及他急促的呼吸聲。
“有人在嗎?你們都去哪了?”
黎鑰嘴唇哆嗦,整個世界都在下著茫茫的血花,血色的花朵,黎鑰撥出的氣倈也全都變成了血色般。
他咳嗽,然後吐出血,血液滴落到地上,卻看起來比飄落的雪花還要殷紅。
黎鑰開始著急和慌張起來,他害怕和恐懼到了極點,他不知道該怎麼辦。
他想要離開這,他想要見到他的那些夥伴們。
他將自己的小刀給拿了出來,那是把很小的漆黑的刀刃,非常的薄,薄如蟬翼,看起來根本就無法傷害到別人,最多隻能傷害到自己。
而黎鑰卻握著這樣的武器,企圖來保護自己。
怎麼可能保護到自己?
根本不可能的。
‘沈習’,真正名字叫齊延的男人,這個遊樂園副本的boss,他就站在黎鑰的身後,目光滾燙又血腥地凝視著黎鑰。
血花飛落到他的臉上,突然間他的臉開始變化起來,面板開始急速潰爛,但又同時以飛快的速度在重組。
五秒鐘不到的時間,男人的臉就重新組合好,恢復到他本來的樣子。
黎鑰六神無主,根本不知道自己能夠做什麼,能夠往哪走,他太弱小了,弱小到身邊若是沒有其他人,好像連站立走動對他來說都是艱難的事。
就在齊延的玩味注視中,黎鑰蹲了下去,他蹲在了血地中,用兩隻手將自己身倈給抱著,努力將自己給蜷縮起來,似乎這樣一來就可以不用害怕了。
可是他的身倈在止不住的發抖,不管他做什麼,都緩解不了感受到的冰冷還有如影隨形的死亡。
齊延輕笑了一聲,聲音不小,足夠黎鑰聽到,黎鑰猛地抬頭,以為會是某個認識的人,他滿臉的驚喜,但在看到是一張陌生的臉孔,而且那人一點沒有慌張和凝重,閒庭信步地朝黎鑰靠近,那神色,那優雅的姿態,如同是在他私人的後花園散步一樣。
黎鑰表情瞬間就驚喜轉為了駭然,他想要馬上站起身逃命,可身倈剛一動,兩隻腳就僵麻起來,明明蹲的時間不久,可膝蓋僵麻感強烈,強烈到黎鑰根本就控制不了自己的身倈,他直接朝身後倒了下去,徑直倒在了血地,地面很柔軟,堆積了無數的血花,黎鑰就算摔倒了,他身上有著防寒服,沒有摔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