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鮮血往黎鑰喉嚨裡灌,黎鑰一個劇顫,然後咳嗽起來。
醫生的舌尖退了出去,因為黎鑰猛地咳嗽,不停咳嗽,黎鑰推了一把醫生,醫生眉頭剛要一皺,黎鑰已經順著牆壁滑坐到地上,他躬著纖細的背脊咳嗽,鮮血湧出來,不只是嘔出鮮血,而是身體裡似乎裂開了一個血口,所有血管都破裂了一樣,不停地嘔血。
眨眼裡他面前的空地上,全都是血。
血液流淌起來,順著地面擴散開,血腥味襲來香甜的血腥味,醫生盯著黎鑰細柔的頭髮,這人渾身都是香甜的。
那麼的鮮血,甜膩的血液,不該被吐到地上。
醫生也蹲了下去,她抓著黎鑰的肩膀,然後再次吻上去。
這一次沒有再探舌頭,而是把黎鑰吐出來的鮮血都呑到了自己嘴裡。
糖漿一般的血液,甜到了極點,醫生整個身體都被那股甜給誘惑著,她把黎鑰身體往自己懷裡摁,像是要將這個人給嵌到她的身體裡一般。
黎鑰的咳嗽聲也被醫生給吞食了。
而頭頂的巨大牆壁,轟一聲巨響,就這麼砸在了黎鑰他們所在房間的上面,那一瞬間像是整個天空都被遮掩,四周無處不在的暗沉。
房頂隔了一段距離,但牆壁開始往下面坍塌,坍塌了一半左右,似乎黎鑰伸手,就可以碰到屋頂,這一幕極其得逼兀,黎鑰只覺得好像身體周圍的牆壁也在快速地合攏,朝著他的身體靠攏,很快他的身體就會被這些牆壁給擠壓爆裂。
黎鑰眼底流出了淚水,無聲地流著眼淚。
地面微微震動,黎鑰前一秒還在幻想的事,在這一刻居然真的出現了。
四面牆壁都在移動,被外面的其他東西推著往裡面移動。
移動到了黎鑰的面前。
黎鑰完全得駭然,他眼瞳劇顫不已,時刻處在精神崩潰的邊緣。
醫生吞嚥過黎鑰很多血,比她過去吃過的那些食物,更加讓她感到飽腹。
怎麼現在才遇到這個人?
不然她可以早就愉快起來了。
不過也幸好,現在能夠遇到黎鑰。
過去那些歡樂,和這個人相比,醫生突然覺得好像都變得乏味和無趣起來。
醫生把黎鑰瑟瑟發抖的身體給摟在懷裡,抱著人站起來,房頂離他們的頭頂就十多厘米的距離。
周圍牆壁還在緩緩移動,醫生知道黎鑰害怕,於是抬手將黎鑰的耳朵捂住。
在那之前醫生情人般的溫婉低語:“害怕的話那就閉上眼睛,有我在,沒有誰可以傷害到你。”
這個人之前才說過她會殺了黎鑰,現在說不讓其他人傷害黎鑰,比起其他人,黎鑰這個時候真正害怕的是醫生。
醫生知道這個,但卻不做解釋。
她這裡的死亡,某些方面來說,不算是完全的死亡。
只有死亡了,才可以真正成為她的所有物。
黎鑰閉上眼睛,耳朵也被醫生給捂住,可是看不見聽不見,但身體分明還能感受到,地面的震動,還有黑暗中,四周傾軋下來的那種可怕的壓抑和窒息感。
黎鑰張開嘴唇,但好像很難呼吸,吸到身體裡的氧氣不夠多,他感到肺腑難受,他想要掙脫開這一切。
有沒有其他人,誰都好,他想要離開這裡的一切。
整個房間開始被四面八方地擠壓,被那些建築碎片擠壓,原本只是一個沒有了屋頂的房間,很快,在劇烈震動中,很快房屋的周圍都有碎片依附了上來。
就彷彿這個房間極為特別,和別的那些裂開的房間不同,這個房間變成了整個監獄的中心,它有著強大的吸附力,磁力,在不斷將四周的碎片給吸附過來。
小小的房間,體型開始變大,被其他碎片給附著著,越來越大。
逐漸變成了一個巨大的圓。
在其他人眼裡,狹小的房間,變成了巨大的圓體,圓體周圍密佈著碎石,連那些縫隙,都被全部塞滿了。
然後巨大石球懸浮在空中,懸浮在監獄的中間,裡面的人出不來,外面的人進不去。
成了一個看起來滴水不露的可怕存在。
看到石球的出現,玻璃窗裡的監獄長緩緩微笑起來,他這時身體才有所行動,往外面走了出去。
窗戶外就有碎石漂浮著,看起來根本無法承載一個人的重量,可監獄長踩了上去,他的身體就彷彿沒有重量了一樣,變成了一個人形的幽魂,幽魂在石塊上往上走。
看著像是在拾階而上。
石塊在繼續往巨大石球那裡飄,包括監獄長腳下的那些石塊。
監獄長眸底溢位了笑,對於這個過去從來沒有出現過的一幕,石球他有見過,但裡面藏著一個病美人的情況卻從未有過。
怎麼形容這種感覺呢?
監獄長右手放在了自己心口,哪怕身體是有著熱度的,哪怕裡面的心臟可以跳動,但這些熱度和跳動都是虛假的。
而這一刻,看到他的寵物被石球給藏著,心臟的跳動痕跡,久違了的感覺。
彷彿自己真正的活著的感覺,而不是永恆的生命。
監獄長來到了石球旁邊,隔了有十多米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