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099

意識到這味道的成分之後謝燃燈不由得在心中痛罵了一句這藤蔓的陰險,如果他真的沉溺於這種藥物,在這魔藤面前被看光丟了清白都不可以不提關鍵是失去了理智和專注相當於戰鬥力大幅度的降低,以那樣的姿態死去實在是太不體面。

要知道,不管死在哪裡,他們死去時候的那一瞬間的影像都會被記錄在魂燈之中,若是破虛為了給他們兩個徒弟報仇,翻閱魂燈記錄……不!謝燃燈絕對不准許那種可怕的情況發生。

“夫君……”洛青曜的聲音帶了幾分甜膩像是從蜂巢取出沒有加任何水的原蜜。他的耳垂拂過輕而淺的呼吸聲呼吸聲逐漸急促,而且帶著滾燙的熱度似乎在艱難的忍受著什麼。

謝燃燈微微側頭果然看到了洛青曜染上猩紅的眼相處了這麼長時間,洛青曜其實很少有在他面前失控的時候,因為在對方失控之前,謝燃燈總是會設法讓洛青曜冷靜下來。可是現在嗅到這堪比頂級X藥的氣味,就算是謝燃燈也不能保證洛青曜就能一直保持理智,來自身體內部的熱度,並不是外界的冰凌輕易能夠降下來的存在。

這麼冷的地方,謝燃燈的額間竟冒出了點點汗珠他抿緊了唇,下一刻,在相對安靜的狹窄空間之內,發出了極其清晰的利刃入肉的沉悶聲響。洛青曜有些混沌的目光在一瞬間清醒過來,他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謝燃燈。

殷紅的血珠割開了雪白的皮肉,血液順著冷白色的肌膚一路落到地上,在地面凝聚成一顆顆圓滾滾的血珠。在這樣寒冷的地方,從人體之中噴湧而出的血液並不能正常匯聚成血液的溪流。

可即便如此,便是如此,那飛濺而出的血珠也是那樣的刺眼,血珠濺落到兩個人的衣物上綻開的朵朵紅梅,美的驚人,也美得傷人,每一片“花瓣”都像是一片片極其鋒利的刀刃,割在洛青曜的心尖上,害的他心臟如同雷擊,一抽一抽的疼。

他伸手,捧住了謝燃燈還在出血的掌心,慌張極了:“流血了,很疼吧?!,對了,我有藥……你傷口怎麼止不住?!”

沒錯,謝燃燈的刀刃並不是對準他的方向,而是對準了他自己,他自己劃破了掌心,讓血液流淌而出,血液的氣味霸道的蓋過了那股奇異的香味,傷在他身,痛在洛青曜的心。在洛青曜手忙腳亂的把藥找出來的時候,謝燃燈卻避開了他的手。

他的傷是自己一手弄出來的,想止血只要按照心念就能止住,根本不需要什麼藥。血液之所以還能往外滲出,純粹是他自己用靈力把傷口撕開。

青年神色蒼白,聲音卻像是春風一般輕柔和煦:“沒事,一點都不疼,只要你能清醒過來就好。這風有異,你守住心神,不要輕易著了它的道。”

修士也是人,一樣會受傷,會疼痛,這種程度的傷口,對謝燃燈來說,真的不算疼,只是他不疼,洛青曜卻感到了真真切切的切膚之痛:這是他小心翼翼呵護的夫君,連皮都不敢磕碰半點,平日裡用牙齒輕咬,也是極力的壓抑自己,控制好力度分寸。結果就為了著藤蔓,他的夫君竟然被逼迫的自己傷害自己!

謝燃燈越說不疼,洛青曜的心火燒得越旺。謝燃燈話音剛落,洛青曜的眼珠子便紅了半截,只是他的眼眸之中燃燒著的並不是會衝昏頭腦的欲之火,而是恨不得將外頭的藤蔓挫骨揚灰的怒火。很顯然,謝燃燈因為外面的藤蔓受傷這一點,足以讓洛青曜心中的憤怒壓倒其他情感。

溫熱的,溼漉漉的東西忽然舔過謝燃燈掌心,那種溼熱的觸感激得謝燃燈渾身顫慄,他垂眸看著低頭舔舐他掌心血跡的洛青曜。因為他的片刻失神,血液止住了外流。

“夫君保護好自己,不要再受傷了,不然我看了會不高興。”洛青曜並沒有發脾氣,語氣甚至說的上溫和,可謝燃燈聽出來他此時此刻惱怒到了極點,這怒氣像是冰川之下翻滾的岩漿,隨時都會噴湧而出。

在這一瞬間,謝燃燈輕輕的應了一聲:“嗯。”只是鼻腔發出的自然音,沒有多餘的字元,便足以安撫下眼前處在爆發臨界點的洛青曜。

洛青曜唇角微微揚起,他唇角還沾了謝燃燈掌心的血,謝燃燈本要伸手幫他擦掉,卻晚了一步,眼看著洛青曜自己用指腹渾不在意的一抹。指腹在唇邊帶出一抹血痕,讓這張俊秀的臉硬生生的添上三分妖豔詭異。

一根髮帶從洛青曜的髮間抽了下來,這其實是鮫人送的龍綃,在做了謝燃燈身上的衣服之後,多出來的邊角料被做成了一條髮帶,勉強能夠充當個低階法器。

這髮帶原本是謝燃燈親手給洛青曜繫上的,現在卻被後者摘了下來,蒙在了他的眼睛上,洛青曜一字一句道:“待會我要出去,會很快,燃燈你就待在這裡,不要看,不要聽。”

謝燃燈當然不可能答應這種荒謬的要求,他們兩個一起來的,也要並肩一起走,可是洛青曜說:“這種味道對我來說,其實沒有什麼用,但是繼續待在你的身邊的話,我一定會發瘋的,我可不想讓自家夫君被這魔藤看光。”

洛青曜歪頭一笑:“一直以來,我都非常相信夫君,這一次,夫君也信我一回好不好,就一會兒,一會兒我就回來,把髮帶摘下來。”

望著這雙眼睛,謝燃燈忽而失了神,他點了點頭,任由洛青曜完成為他矇眼的最後動作。髮帶是特製的材料,就算他和洛青曜已經是差一步就邁入元嬰的修士,在龍綃的遮掩下,還是什麼都看不清楚。可就像是他允諾的那樣,謝燃燈只是在送洛青曜出冰牆之外,就繼續在靈陣之中輸入靈力,維持著靈陣的穩定。

而那邊,食人藤看到洛青曜出來,第一時間就揮出自己殺傷力最強的藤蔓,這藤蔓還沒有接觸到洛青曜,便化成了灰燼。

截止到剛剛為止,雖然食人藤也消耗了許多的魔力,被斷了不少藤蔓,可它沒有傷及根本分毫,而剛剛那一下卻不一樣,它的魔核上出現了一道裂痕,本體也感受到了明顯的灼燒感。

怎麼會,這怎麼可能?!魔藤不可置信,它能夠在這個地方活這麼久,除了本事大,和它敏銳的五感有很大的關係。儘管不知道為什麼任由藤欺負的小可憐會突然漏出讓藤害怕的氣息,它第一個反應還是潛逃。魔族最是能屈能伸,作為高等魔物,深諳打不過就跑的真理,只有低等魔物才會傻傻的去撞南牆。

可是擅長逃跑的食人藤這一次並沒有能夠跑掉,它還沒來得及撤退的藤蔓看到了自己不能直視的東西。就好像它剛出生的時候,遇到了比自己強大了幾百倍,幾千倍,不,幾萬倍恐怖的東西,第一反應不是逃,而是愣在那裡,像是毫無靈智的木頭,被腳底下的根系牢牢的困在一方土地之中,不能動彈一星半點兒。

快跑!快跑!求生的訊號傳遞到魔核的時候似乎還是晚了一步,在這片土地上狩獵了無數生靈的是魔藤就那麼眼睜睜的看著它眼中的弱小的獵物生出了好大的火。

以那座藍色的,像是魔界罕見的湛藍天空一樣漂亮的冰屋為中心,起來一場大火,那個眉心帶火的修士丟掉了他毛茸茸的耳朵和尾巴,整個人都化作了極其可怕的火焰。那麼急,那麼大,一場聲勢浩大的火在一瞬間席捲了整片大地。

藤蔓綻放的小花燒掉了,屋子倒塌了,岩石融化了,土地在這死神帶來炙熱溫度中皸裂了,還沒有被完全消化完畢的森森白骨在這地獄裡來的火焰化成了一捧灰。

痛感極其遲鈍的食人藤感覺到了極致的疼痛,比謝燃燈要疼千百倍的灼燒之痛。它本來會在這恐怖的火焰之中化成一捧灰,可因為火焰主人的心願,這灼燒之痛被放大了無數倍。其實只是蝴蝶幾振翅的時間,只是時間的扭曲讓食人藤覺得這痛延遲了千千萬萬年。以至於在魔核碎裂,疼痛的折磨結束,它化為一捧灰燼的時候,藤蔓感到的不是後悔,而是解脫,終於……終於,終於不需要再面對那麼恐怖的存在了。

被矇住眼睛的謝燃燈無法感知外界,也不知道時間的流逝,他只能數著自己的心跳來約算時間。

一下,兩下……在心臟跳動到六十六下的時候,有生命的物體貼近了他的冰牆,是他熟悉的氣息,是洛青曜!

他沒有任何猶豫,把洛青曜放了進來,但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嗅到洛青曜身上的氣息好像和之前不太一樣。

“夫君……”熟悉卻暗啞的聲音,還有貼過來的熟悉的溫度,以及那隻作亂的手,又告訴他,這的的確確是他那個愛胡鬧的道侶不錯。

洛青曜說:“外面忽然起了好大的火,魔藤都燒燬了。”

沒錯,另外一道充滿危險的氣息的確已經消失了,燒燬了好啊,謝燃燈剛要摘下矇住他的眼帶觀看外面的情況。

可他才抬起動作,卻被洛青曜按住了手,後者拽住了他的腰帶,聲音像是被火燻過了一般低沉暗啞,“外面的火還沒熄,很危險,但是我這邊有火急的很,只有夫君才能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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