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安安壓下那股不適感,依然仰著一張雪白的小臉,對著穆天音天真一笑:“師尊,您是發現安兒有危險,所以特意來救安兒的嗎?”
溫靜嫻和阿黃老實地窩在一旁,看到穆天音的臉色,很是欽佩白安安的粗神經。難道她瞧不出來,城主生氣了嗎?
穆蘭緊緊盯著穆天音,滿臉激動,手上的劍都快拿不穩了,完全一副小粉絲看見女神的模樣,激動道:“城主!”
穆天音頓了頓,頭也不抬,只是蹙著的眉毛緩緩鬆開。她眉眼依舊冷淡,淡淡道:“這個時候了,你們怎麼會來密林?”
白安安登時道:“這個啊,我們想找……”
溫靜嫻大驚失色,顧不得此舉會不會觸怒穆天音,連忙打斷白安安的話:“我們……不是,弟子們是特意來密林修煉的。”她說著,滿頭冷汗,轉身去扯了扯穆蘭的袖子:“你說是不是啊?”
要死了,白安安這個不靠譜的,萬一讓城主知道她們興師動眾,就是為了找製作得春丹的材料,會不會被城主掃地出門?
穆蘭毫不客氣地揮開溫靜嫻的手,不過同樣不想給穆天音留下不務正業的印象,頓了下點頭道:“執劍長老去了秘境,叮囑弟子不能懈怠。所以弟子才想能否來密林鍛鍊一番。”
穆天音淡淡瞧幾人一眼,最後目光落在白安安的臉上,瞧著不像生氣的模樣:“是本座的錯,沒有教過你,不應該將自己置身於險境當中。”
白安安飛快眨了一下眼睛,手指依然揪住穆天音的袖子。穆天音像是沒有發現,任她揪著。
“行了,你們先回去吧。今天的事,一個字都不要外傳。還有……”她頓了片刻,聲音稍稍嚴厲,“以後不許再來密林。都聽到了沒有?”
在化神期修士的威壓下,幾人慌忙白著臉躬身應諾。
這次事件由穆天音和幾位長老一同處理,白安安幾人便先行回去。
路上,溫靜嫻依然嘰嘰喳喳的,誇張地拍著胸脯道:“剛才真是嚇死我了。你們看到沒有,城主的臉色好恐怖啊。”
那一瞬間,她都擔心自己會不會被城主人道毀滅了呢。不想城主只是好脾氣叮囑幾句,馬上便放她們離開了。
“看來傳聞不屬實嘛,城主大人還是很和藹可親的!”
白安安好奇道:“什麼傳聞?”
溫靜嫻正想回答,就聽一旁的穆蘭面無表情道:“聽說城主大人修道之初,嫉惡如仇,僅憑一柄無心劍,單挑魔界幾位魔尊。那一戰,聽說日夜無光,血流成河。魔界那條有名的長河裡都能隨意打撈出正邪兩道修士的屍體。那一戰,兩敗俱傷,太上長老認為城主殺性太重,便罰了城主面壁三百年。”
她說著,雙眸卻激動到放光:“那戰後,城主之名,人人聞之色變。城主大人因此聲名大噪。”
在修士傳說中,穆天音的殺性和她的容貌,同樣流傳甚廣。
白安安若有所思地挑了一下眉毛,沒想到啊,穆天音那副老神在在的模樣,不想年輕時還這麼風光過。白安安努力回想魔界那幾年,好像是有這麼個傳聞。
正道出了個囂張至極的人族修士,狂傲恣意地很。不過那幾年她忙著修煉,倒是沒怎麼摻和這些事。所以便沒有見過穆天音那副驕橫的模樣。
她想起那人無論幹什麼都冷冷清清的模樣,難以想象當年她雞血上頭找人單挑的樣子。
難道是無情道還有改變人性格的副作用?
白安安搖搖頭,和溫靜嫻幾人聊著天,在岔道口分道揚鑣了。
等她慢悠悠地回到自己院子,剛剛邁入門檻,竟在院中那棵大槐樹下看到了穆天音的身影。
逢魔時刻,陰陽交替。
穆天音一身白衣,站在茂密的槐樹下,竟然有種鬼氣森森的感覺。尤其她瞧著白安安的眼神,實在叫她心頭不安。
白安安後知後覺反應過來,穆天音瞧著好說話,但其實最喜歡秋後算賬。
之前沒有第一時間發難,是因為要及時處理魔狼的事情。想必現在正事處理完畢,準備過來修理她了。
白安安嘴角微抿,緩緩露出討好的笑容:“師尊,您怎麼先回來了?”
穆天音側頭瞧她一眼,白衣在風中微微揚起,彷彿凌空欲飛的九天玄女。
“怎麼這個時候才回來?”
白安安神情微凜,心道果然來算賬了。她硬著頭皮解釋道:“路上耽擱了一下。”
穆天音長久注視她,良久長嘆一聲。
“安兒,你的劍練得怎麼樣了?”
白安安不明所以,不是興師問罪,反而是問劍練得如何?白安安轉了轉眼珠子,遲疑道:“安兒昨天跟師尊請假了……”
穆天音不答,款款幾步走到她跟前站定,居高臨下俯視她,冷淡道:“拔劍。”
白安安一頭霧水,卻還是聽話地拔出別在身後的短劍。
然後她就被穆天音這廝毫不客氣地虐菜了。
穆天音將她打趴下後,還冷冷道:“你拿劍的手都還沒有穩,就惦記著去替別人擋劍。”
白安安憋屈地趴在地上,望著不遠處被打飛的短劍,悶聲道:“安兒錯了。”
穆天音道:“那為師該如何罰你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