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紹好謀,有出身自世家大族的矜貴傲氣,自身能在家族之中脫引而出能力絕不會弱,他各方面的素質都不差。
唯一不好的,就是愛面子了些,自負了些,多疑了些嘛,這些都不是事兒。
人無完人,謀士擇主靠得是綜合素質。
當年的袁紹就是大族子弟之中最燦爛醒目的一枝花,他很努力,也確實優秀。
他孤傲自賞,有著大家子弟的矜持,為了面子他可以大冬天的穿一身薄衫。
他腦子裡有許多智慧謀略,就是選擇障礙下不去決心。
他是個做大事的人物,卑劣的手段他不屑於去做。
自少年起兵反董,袁紹的雄心壯志、勇氣與智慧聞名遐邇,曾經也是個天之驕子。
自從天之驕子成了如今獨斷專行的霸道諸侯,袁紹曾經的那些小毛病在下屬們的寵溺放縱下一點一點擴大,以至於一發不可收拾。
正如現在,儘管心裡瞧不起女人,袁紹也絕對不會侮辱女性,只會做不屑的態度。
也正是因為這輕蔑不屑,覺得女子成不了大事,理所當然以為女子就該依附男人的大男子主義霸道諸侯袁紹,翻車了。
貂蟬就這麼輕飄飄地將扶手碎片給飄散在地上,原先竊竊私語的主帥營帳瞬間安靜得針落可聞。
袁紹驚覺,貂蟬還是個上過戰場的女將啊!
這徒手掰碎扶手的絕技,在場沒有一個人能做到。
“袁州牧,我是誠心誠意來與你聊攻下公孫瓚的事情,”貂蟬淡淡道:“看來袁州牧不打算與我合作了?”
袁紹後背寒毛豎起,被野獸盯上的感覺令他渾身警惕,他冷哼一聲:“幽州牧想要什麼?”
“自然是幽州全部的掌控權,”貂蟬戲精上身,傲然抬下巴道:“我就是名正言順的幽州牧,不是嗎?”
“笑話!你不過是外來之人,既無往日根基,又無顯赫政績,如此還想拿下幽州?你的名聲可比公孫瓚差遠了!”袁紹道:“想要與我合作,你能付出什麼?”
他審視著貂蟬,而貂蟬也勾唇回望:“付出的,自然是割讓郡縣給你。”
主動割讓?
袁紹審視著她,面無表情,他的手指在敲擊著扶手,沉吟不語。
這女人所圖不小,她想要做土皇帝,成為繼公孫瓚之後坐擁幽、青二州的大諸侯。
若她別無所求就答應嫁給袁家,袁紹或許還要懷疑她別有用心。
而現在貂蟬明確將自己野心暴露於人前,袁紹反而不會懷疑她另有所圖。
談判桌上本就會為了利益你來我往,這樣的糾纏場面袁紹信手拈來,他步步緊逼,一直都在力圖讓貂蟬低頭。
別看貂蟬長相柔美明豔,卻是個硬骨頭,她的背脊挺得筆直,絲毫沒有卑躬屈膝的模樣。
“你確實與尋常女子不同,”袁紹見貂蟬不過虛張聲勢,她看似淡然,實則眼神飄忽不定、心虛沒底氣。
他心中恥笑一聲:愚蠢婦人。
他淡淡道:“攻擊公孫瓚的事情,我同意了,我要求你時候將章武、渤海、漁陽全部割讓給我。”
“袁州牧未免獅子大開口了,”貂蟬搖頭:“你想要吞併幽、青兩州的心思昭然若揭,你甚至都不掩飾一下嗎?”
“沒有我的幫助,你不僅拿不下幽州,還可能連青州的基業都保不住!”
貂蟬再次與他討價還價,之後二人商定遼東與遼西歸袁紹所有,而與幽州相鄰的渤海章武則返還貂蟬手中。
空頭支票誰都會許諾,貂蟬眼眸冷光一閃而逝,對袁紹的那些小心思心知肚明。
還真把我當成短視婦人了,呵。
淳于亮趕到後,靜侯在一邊,袁紹再次問過,聽聞鞠義率軍追擊公孫瓚而去,而群鵝也一路跟上,不由看向了貂蟬。
“公孫瓚向漁陽逃了。”
“把他逼回漁陽才好,我早已經在漁陽佈下天羅地網,只等著給公孫瓚收屍呢!”
“你倒是準備做的早,”袁紹嗤笑一聲:“幽州牧怎麼知道我會答應你的請求?”
“我只是在賭你想要公孫瓚的命罷了,”貂蟬輕笑。
她除了剛才露出那一手以後,並沒有其他的過激反應,然袁紹已經深刻認識到她的武力不一般,心中警惕萬分。
“袁州牧可有興趣與我一同前去追擊公孫瓚?”貂蟬邀請道:“我雖是漢人,馬背上的功夫可不比異族人弱啊!袁州牧曾經是討董聯盟的盟主,作為大軍最大的主帥,武藝定也非同凡響吧?”
這話說得就有些諷刺了,當年的酸棗聯盟是個什麼鬼樣子誰都知道,早期還能好好打戰,到後來這些諸侯們各自為政爭奪利益,而袁紹沉迷開宴會吹牛打屁。
作為一軍主帥,上戰場的魄力袁紹還是有的,貂蟬以言語相激,好面子的袁紹當然不會承認自己還不如一個女人。
“還請幽州牧掌管好你的鵝群,莫又讓公孫瓚搶先控制了它們,給我們造成麻煩。”
“這個你放心,我不會再大意了,”貂蟬頷首應下,對袁紹說起自己在漁陽的兵力,以及她在城中埋伏几何。
袁紹一一聽了,又召集文臣謀士們商議對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