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這個徐庶是個關係戶,孫策準備的軟硬皆施與各種手段似乎也沒有必要來使用了。
正如周瑜對孫策建議的,這徐庶自荊州而來,不可不防。
孫策:害,人家是趙將軍的好兄弟,是主公也認識的人,沒問題的!
於是他揚起了傻白甜的笑容,招待徐庶喝酒吃肉,熱情極了,便是提起荊州的事宜,都是以大白話光明正大的說。
孫策對徐庶由衷感嘆:“我與主公一樣出身武將,雖然讀了幾年書,但是咬文嚼字那些聽著實在是累,元直既然是自己人,就別咬文嚼字了,簡單點,直白點,自己人好說話啊!”
在外人面前要端著,認識的人就沒必要了吧?
徐庶:???
誰和你是自己人?
“我與元直兄八年未見了,”趙雲對徐庶的人品很信任,更自信的是貂蟬現如今對於天下的治理,若是徐庶被劉表收買了也沒事,只要打下了劉表,還不一樣會與他成為同僚?
正是因為了解徐庶的能力與破壞力,趙雲留了個小心思,將他帶在身邊看著,並且正直大方地邀請徐庶與他一同進出,參觀瞭解貂蟬治下的各州規劃。
說是進攻荊州的嚮導,徐庶便是想要在方位上動些手腳,在見識了貂蟬的“空軍”以後,也沒了這個膽子。
他一臉血地詢問:“既然已經有大批鵝軍可以打探訊息,還需要嚮導做些什麼呢?”
“打下一塊地總得治理吧?當地的風土人情,人員情況,還是需要有人能說一下,打仗的時候刀劍無眼,若是傷了不該傷的人,豈不是可惜了大好的人才?”趙雲笑道。
徐庶一時噎,目光復雜。
一邊是他的結拜好兄弟與再造之恩的恩師,另一邊是對他有提拔之恩、知遇之恩的劉表,魚和熊掌不可皆得,世事難料,竟難以做到兩全其美,這般忠義兩難全的境地,可讓他如何是好?
他只覺得舌尖一陣犯苦,原先制定的計劃也難以再實施下去了。
“貂蟬當真是個好主公嗎?”徐庶目光復雜:“此來豫州一路,我看這裡迎來了大豐收,百姓之家都說日子好過了許多。”
明白他是在套話,趙雲輕笑一聲,瞭然的目光中倒映著徐庶掙扎的模樣,他感慨道:“豐收嗎?可這豫州發家晚,是她治下最貧窮的州之一,比它更窮的,唯有涼州與司隸了,其餘幾個州,家家戶戶都已經住上了磚瓦房,穿上了棉衣,我們所追尋的太平盛世近在眼前啊!”
徐庶哽咽,竟無語凝噎,這可讓他如何下得去手?
“吸納收攏了這麼多不同出身的人才,吏治可還清明?”
人一多就會混亂,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人心難測,人更是追逐利益的生物,沒有什麼地方是完全清明的。
劉表屬下才多少人,就已經互相傾扎為各自的利益集團了,貂蟬坐擁那麼多州,難道不亂嗎?
對此,趙雲說道:“元直兄實習多月,可還習慣這裡的工作強度?在這樣的強度之下,你可見人有心思去做多餘的事情?”
沒有,還真沒有,別說是利益衝突了,可巴不得多來幾個同僚來分擔一下事務,上下級全都忙成了狗。而上級官員,望著他們這批年輕人的眼光都快泛綠了,恨不得抓幾個新鮮的來為他承擔事務。
徐庶不說話了,可他始終覺得,鬥爭不會少。
有光的地方就有陰影,他不認為貂蟬治理之下會全都是這片清明模樣,總有為了利益而爭鬥的人存在。
可到底,見識了相對清明的吏治,在對於鄉村版宮斗的荊州,其中落差之巨,令徐庶心灰意冷。
荊州危難近在眼前。
貂蟬從涼州回來的時候,豫州的冬天也已經到了,由於棉花還未普及栽種,豫州的冬衣是向臨近幾州採購的,倒是讓孫策大出血,肉疼得他天天數錢袋子,一看到貂蟬就哭窮。
跟隨貂蟬回來的兩位謀士全都是風華絕代的人物,一人溫和有禮,一人笑容含蓄,其中暗潮洶湧,倒是讓嗅覺敏銳的徐庶振作了精神。
果然,高層之間的利益與派系鬥爭不會少。
賈詡面帶笑容與貂蟬說起涼州的後續發展,以及對於匈奴人、羌氐人的戰略規劃,他微妙的視線瞥過荀諶,目含挑釁之意,似乎在說:我才是主公身邊最得寵的崽!
荀諶看似沒有變化,對他的挑釁視若無睹,不經意間提起郭嘉,禍水東引之意暴露無疑。
賈詡目光一凌,心知最難的來了。
貂蟬果真問起了郭嘉,而郭嘉不負眾望,與左慈一起將研究成果送到了她的面前。
“主公,你之前說的蒸汽動力,我們有眉目了!”
於是貂蟬見識到了簡易版蒸汽機,用柴火燒熱源為動力,推動了鍋爐,以氣體膨脹,轉熱能為機械能做功。
貂蟬大喜過往,誇獎郭嘉與左慈:“劃時代的巨人,工業上最璀璨的明珠。”
郭嘉照單全收,視線落在賈詡身上,如同戰鬥中的公雞。
哼,我才是主公身邊最靚的崽!
賈詡面露嘲諷之色。
只見貂蟬拋棄了郭嘉,一股腦地扎進了左慈的實驗室,對於左慈的關注遠遠大於了其他的人。
身為“正室”的趙雲穩如老狗,面對徐庶微妙的表情,突然有一種奇妙的感覺:好像很丟臉的樣子。
徐庶觀察之下,發現看不懂了,喃喃自語:“他們究竟在爭奪什麼?”
爭奪主公的寵愛……
趙雲說不出口這話,他尋思著,也許在外人眼中,這樣的爭奪非常幼稚。
沒錯,這群人真的很幼稚,明明他才是主公最喜愛的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