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1 / 2)

小說:所有人都想害我 作者:時久

晏少卿大約很少見虞重銳擺官威壓人、對他如此生疏見外,略感錯愕,躬身拜道:“虞相莫要誤會,下官絕無輕薄冒犯之意,私自來見齊瑤姑娘確實是為求教刑偵之法。只是我……唉,不該不聽虞相勸阻,如今方知自己天資魯鈍、無可救藥,往後再不敢誇口自己擅長偵破斷案了。”

我這一通胡說八道,竟讓他信心摧毀自我懷疑了,這可不成啊。我連忙鼓勵道:“晏少卿莫要妄自菲薄,舉國上下衙門捕快那麼多,能為他人學以致用、推而廣之的才是普適之道,其他只能算作投機取巧的個例,辦案還是應以證據為第一要務。”

晏少卿又露出笑意:“齊瑤姑娘天賦異稟,卻還有不驕不躁穩如磐石之心境,實在令晏某汗顏。”

你的笑容和吹捧才讓人汗顏。

虞重銳回頭詫異地看了我一眼,大概是沒想到我居然自己把晏少卿擺平了。我尷尬地衝他笑笑。

晏少卿又問:“那倘若下官以後再遇到束手無策的疑案難案,可否請齊瑤姑娘出手點撥一二?”

我猶豫了一下,虞重銳已經先開口斥道:“斷案是你大理寺的分內之事,竟要後宅女眷出去拋頭露面,那朝廷養你們何用?”

晏少卿道:“虞相用人一貫唯才是舉、不拘一格,怎麼在這男女身份上,就落入常人之窠臼了?齊瑤姑娘有如此非凡天資,用在偵案一途,不知強過我等庸人多少倍,難道這在虞相眼裡,還不如皮相美貌有價值嗎?”

“言笑醉心斷案、不諳人情,年近而立仍無心婚娶,連你都覺得齊瑤貌美,何況外頭那些心術不正的孟浪之徒?”虞重銳故意擋在我面前,“我的人,我說不許就不許。”

我覺得你在強詞奪理仗勢欺人,但我沒有證據。再說這年近而立仍未娶妻的,好像不止晏少卿一個人吧?

晏少卿面上微微一紅:“齊瑤姑娘身份特殊,並非虞相之禁臠附庸,虞相是不是也該問問她的意思?”說罷看向我,目露希冀。

“我……”其實我也覺得晏少卿說得很對,但我只能違心地胡扯,“我的命是少爺救的,我什麼都聽他的,生是少爺的人,死是少爺的鬼!”

這話太肉麻了,我看到虞重銳的耳後根又紅了,鳳鳶在一旁白眼幾乎要翻到天上去。

晏少卿失望地低下頭去,嘆道:“既然齊瑤姑娘志不在此,在下也不好勉強,是我唐突冒昧了。”

他向虞重銳揖首致歉,告辭而去。

晏少卿退到門口,虞重銳忽然叫住他說:“先前那個疑犯樊增,你也查一查。”

晏少卿道:“下官明白。兇手跟蹤窺伺樊朱二人多時,將二人惡行悉數交代。只是除了最近一樁劫掠外鄉行路人財物,苦主告到了縣衙,其他尚無證據。下官會一一查明,絕不叫惡徒逍遙法外。”

虞重銳點了點頭,晏少卿再拜別,這回真的走了。虞重銳讓鳳鳶送他出門。

鳳鳶一邊送一邊還不甘心:「這就走了?太不能打了吧!我瓜子都準備好了你們就給我看這個?大理寺少卿官職還是太低了,長得也不夠俊,怎麼跟少爺搶女人?下次再來個比少爺官大的,少爺也保不住她!——還有比宰相更大的官嗎?」

等他倆走遠了,虞重銳方放開抓住我胳膊的手。他的耳根還些紅:“我……不是那個意思。”

“哦……”我遲鈍了應了一聲,明白他指的是晏少卿說他把我當作禁臠附庸、不許我出去拋頭露面之事。說起來,他剛才的話也夠肉麻的,“我的人,我說不許就不許”?

他又解釋:“只是這麼說,更容易讓他打消念頭。”

“我知道,你才不是那種偏狹刻板蠻不講理的男人。”我望了他一眼說,又覺得這話似乎不太妥當,“只要能達成目的就好嘛,不用管別人怎麼想,你不是一向如此。”

他釋然一笑:“你不介懷就好。”

我本來是不介懷的,但是他這麼一說,我好像反而有些介懷了。他若真是個不許自己的女人出去拋頭露面的偏狹刻板蠻不講理之輩,那我肯定對他很失望;但他說自己完全沒有那個意思,我好像……也並沒有高興到哪裡去?

那些話總有個一句兩句、隻字片語是他真實的想法吧?比如誇我美貌那句?

我仔細想了想,美貌好像也是晏少卿誇的,虞重銳只是接著他的話順水推舟而已。

我心下有點失落,岔開話頭道:“這個晏少卿也真是,平日裡他是不是很容易得罪人呀?”

虞重銳沒有直接回答,只說:“才智突出的人,都會有些稜角。”

但是這樣的人並不適合做官。我忽然想,如果晏少卿不是投在虞重銳麾下,而是在祖父手下做事,或是其他任意混跡官場多年的大員,以他方才那直言懟自己上峰的架勢,恐怕根本做不到大理寺少卿的位置吧?

我好像有點理解,為什麼虞重銳年紀輕輕,在京城根基也不深,卻能短短兩年就網羅到大批擁躉;也理解了他和他的下屬們在朝中皆風評不佳,更無法進入吏部、兵部、御史臺這樣真正大權在握的衙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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