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這麼多?”
“怕你不夠喝。”
“你酒量怎麼樣?”
“先說你?”
“狀態好的時候三瓶,狀態不好的時候一瓶。”
沈宴毫不吝嗇的誇她,“那你挺可以的。”
趙夏卿又不是傻子,自然明白他話裡有話,關門的時候白了他一眼。
兩人沒去餐桌上,規規矩矩的坐在茶几兩邊默默喝酒。
那兩盤下酒菜沒怎麼碰,倒是一盤花生米去了大半。
兩瓶過後趙夏卿雙手托腮,臉色微紅的撐在茶几上,眯起了眼睛,笑吟吟盯著沈宴。
他抬了抬頭,“看什麼?”
“唉……”趙夏卿嘆了一口氣。
纖細的手腕探過來,捏了一枚花生慢條斯理塞進嘴裡,指甲輕輕搭在唇邊。
動作魅人還不自知,微微仰著頭,笑話沈宴:“說說,是不是為情所困?”
沈宴拿著酒瓶正要喝,一耷拉眼皮,被她這副明媚惹人的樣子晃了晃眼。
許久才反應過來。
眨了眨眼皮子恢復淡定,沉默許久把易拉罐放下。
兩條胳膊往膝蓋上一撐,上半身傾過來,他酒量好得很,此刻意識清醒,一瞬不瞬看著眼前的女子。
“是啊,為情所困”他大大方方承認,不過至於讓他為情所困的人是誰,一個字都沒透露,只是模稜兩可說,“只是人家看不上我。”
趙夏卿露出來驚愕的表情,上來就罵,“是哪個不長眼的?”
沈宴聽罷嘆了口氣,抿了抿嘴皮子又坐回去。
“確實不長眼。”
趙夏卿一臉嫌棄地點點頭。
不過很快又給他打氣,“弟弟,天下女人多的是,失戀很正常,如今想來都是小事,等你像我這個年紀,你就會發現,那也就是過眼雲煙……”
但是婚姻就不一樣……失戀和離婚是兩個概念……
男朋友和老公也沒辦法相提並論……
這兩年就算養個阿貓阿狗,離別時候也會不捨,更不要說是個人……還是動了心的人……
倘若李明申飛黃騰達,前程似錦步步高昇的情況下攆她,趙夏卿反而能問心無愧,瀟灑坦蕩地離去。
以後天高海闊,他走他的陽關道,她過她的獨木橋。
可如今吧,真有點兒剪不斷理還亂,想割捨又擔心掛念。
心中感觸不已,拿起酒又喝了一口,搖搖頭,像個長輩一樣,對沈宴露出慈母笑。
“你吧,”她探過去手臂,沒輕沒重點了點沈宴的額頭,用長輩訓斥晚輩的語氣訓斥他。
“你這些煩惱,在我看來,就是矯情。”
“……咱倆的情況截然不同,就跟那首詩說什麼來著,”趙夏卿擰著細眉想了想,隨後纖細的手腕一揮,念起來詩詞——
“少年不識愁滋味,愛上層樓。
愛上層樓,
為賦新詞強說愁。
而今識盡愁滋味,欲說還休。
欲說還休,
卻道天涼好個秋……”
沈宴就討厭她以姐自居,是以趙夏卿的安慰不僅沒用,還惹得他更加鬱悶,臉色陰沉地默默喝酒。
半晌問她:“那你為什麼離婚?”
“啊?”趙夏卿反應了一會兒,這個問題問得她稍微清醒,眨著眼眸看了沈宴好一會兒。
低下頭輕聲一笑,“誰都沒有錯,是命運弄人……”
沈宴不解,“怎麼弄人了?”
趙夏卿幽幽地說:“現實是很殘酷的,而我們也不過是個平庸的凡人……你知道負債累累是什麼滋味麼?”
沈宴頓了一下,“你負債?”
“沒有,”她認真地看著沈宴,“但我可以想得到,或許比我想的,還要沉重十倍百倍……”
趙夏卿說到這裡往沙發上一靠,收回來視線,起身又拿了酒坐在地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