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瑛佑默默回頭看一眼赫連炫,勾起嘴角逼迫自己露出個笑臉來“委屈不委屈倒無所謂。瑛佑不過是想為父親討回一個公道。我父親在邊疆吃盡苦頭,卻還要揹負一個謀反的罪名,實在是……叫人無法忍受。”
“行了。既然如此,那倒是哀家的不對了。朱公子也莫要懊惱,哀家這就派人去把朱將軍給接回來。至於你們那被封了的朱府,哀家也會讓人去重新翻修一遍,等朱將軍回來,你們一家能夠舒舒服服回府頤養天年。”
“小臣並不是……”朱瑛佑開口想要說話。
蕭太后點頭,打斷了他只開了個頭的話題“哀家也知曉你們家受了偌大的委屈。為此,你還被貶了職。微薄的薪金又要養活你娘,實屬不易。哀家這就讓皇上恢復你御前侍衛的職務,賞賜黃金千兩,錦帛百匹。另賜你宅院一座,以後娶了妻獨立成戶了,也可以有一座自己的居所。”
“小臣……”朱瑛佑苦著臉,還想說些什麼。
“朱侍衛還有何事?”太后再一次打斷了他的話。
“微臣還有些私事想要諮詢一下太后。”看了眼朱瑛佑,赫連炫走到他身前,擋住了他的視線。
朱瑛佑知曉自己不應當再多言,只能再次行了個大禮,退到後面去。
“私事?這私事在朝堂之上提起,於理不合吧。”太后低頭茗了口茶,微微皺眉。將泡過來只喝了一口茶卻已經涼了的小瓷碗遞給伺候的人,示意再去泡過一杯。
“可是這件事情關係重大,同我朝又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
“哦?那是何事?被赫連世子這樣一說,哀家倒是迫切的想要聽一聽了。”
“太后今日也太過於勞累了。先喝口茶吧。”見伺候的人端著茶到了太后身邊,赫連炫攤開手虛指了一下茶杯,很是體諒的說到。
蕭太后結果茶杯,用杯蓋拂去茶碗裡的茶葉,垂下眼喝了口茶。
大殿裡短暫的沉靜下來。只是這片刻的沉靜,卻好似暴風雨來臨前夕的平淡。表面看起來並沒有什麼特別,實則是暗潮湧動。
太后喝了幾口茶,將杯子遞給身後的人,又眯著眼小歇須臾,才終於抬了頭,看向赫連炫。“赫連世子。”
“微臣在。”
“你要問的事情,現下可以說了麼?”
“既然太后都開口了,微臣自然不好再拖延。只是……”
“只是什麼?”
“只是這事情茲事體大,說出來可能有些不太能令人接受。還望太后能做好心理準備。”
“到底是什麼事情,竟然被赫連世子說的如此嚴重。無妨,你且說出來,哀家倒要瞧一瞧,是不是需要這般慎重。”
赫連炫輕嘆一聲,點點頭。
項菲儀依舊安安靜靜站在角落裡,看大殿中央的種種舉動。她雖然知曉赫連炫都已經把事情安排妥當,卻總是忍不住擔憂,怕哪裡出了些差錯。
朱瑛佑同蕭太后對峙的時候,她擔心她大哥。待朱瑛佑退下了,赫連炫重新主導了場面,她有開始擔心赫連炫。雖然自己並未參與其中,卻更甚是參與的人,額頭上幾乎要落下幾滴冷汗來。
看一眼姿態高傲的太后,只想狠狠咬牙,滿腔恨意都不知要去何處洩出來。見那女人一副誰也耐何不了我的模樣,用力咬著下唇,幾乎要把自己的嘴唇咬下一塊肉來。直到感覺滿嘴的鐵鏽味道,才霍然洩原來竟把自己下唇咬破了。
於是又伸舌舔了舔,淺抿著唇再不敢用力。她實在的憂愁,晚些無論是皇上還是赫連炫,不論是誰現了她唇上的傷口,怕是都難倒一通訓斥,而後又是風風火火的請太醫,敷藥。鬧的跟多大事情似的。
幸好赫連炫終於要進入重點,索性把這煩心事拋到一邊,專心瞧這事態展了。
“這件事情追溯起來,要說到二十多年前了。”赫連炫揚起臉看向大殿門外,一臉追憶。
蕭太后滿臉驚訝,剛想問,張開口愣了愣,卻還是決定安靜聆聽下去。示意伺候的人給自己加半杯茶,靠在軟椅上,很有些一派安詳的味道。
“那時候天下還算太平,百姓安居樂業,生活樸實卻安詳。”
似乎被赫連炫的幾句話所吸引,連高坐龍椅上的皇上都坐直了身子,認真聽他講起故事來。
“有一對兩小無猜的少年男女,家族殷實,生活很是安樂。只是後來不巧,半路殺出個程咬金,在少女的懵懂歲月裡,奪得了愛慕的目光,抱得美人歸。故事既然進展到如此,少年也無可奈何,只願兩人和和美美白不相離。”
太后放下茶杯,皺了兩條柳眉,“赫連世子這故事,未免太長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