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不懂了吧,黑色是最吸收陽光的。”無名張開雙手,像金輪草一樣面朝黃金樹,舒服地眯起眼睛,“這樣才能最好的感受光輝啊。”
無名慵懶地對米莉森甩手,手裡的蟲子連帶著被甩動,出淒厲慘叫。
無名說“總之不要那麼死板,陽光可以是太陽,黑暗也可以是太陽。力量的性質無所謂,只要能用來幫助他人,就是好太陽。”
無名甩完蟲子,給蟲子掉了個個,讓蟲子的眼睛對準自己。
無名握住蟲子那海螺般的腦殼,對準耳朵
“喂?格威在嗎?有人在這個頻道嗎?說話!格威說話!”
蟲子沉默片刻,嘶叫開始轉變成人聲,變成那熟悉的蒼老聲音
“我在。”
無名滿意地點頭“你果然在。”
無名特意留些蟲子,畢竟即使是眼前的蟲潮,對蟲子來說也不過是可以拋棄的“零件”。
對蟲子來說,這些就相當於是一個傀儡軍團而已,真正重要的不是傀儡,而是背後那難以覆滅的領導者的意志。
無名指著滿地的狼藉
“這可不是一個合作伙伴該有的行為。”
“那麼很顯然,合作已經破裂了。”格威說。
“為什麼?”無名說,“我做了什麼讓你不爽的事情了嗎?我有什麼傲慢的行徑摧毀了我們的信任嗎?”
“……這一點,你不需要知道。”格威說,“我們有我們的考量。”
“蟲子的思維,是難以理喻的。”米莉森也說,“它們要是可以被理解,就不會那麼討厭了。”
“我倒是不這麼認為。”無名說,“聽說蟲子們的智慧是在蟲群中湧現的,那麼理應比普通人更加聰明。畢竟人類是足夠多樣的。總能出現一些極端個體擊穿下限,蟲群應該不至於。”
無名說“不能直接說出原因嗎?我們的合作多麼愉快啊,你就不想保持下去嗎?”
“合作?”格威語氣冷漠,“我們沒有合作。我們不需要你,是你需要我們。我們幫你處理汙泥,幫你們提供蟲絲。而沒有你們,我們不會有任何壞處。”
“我們的美好願景呢?”無名說,“仔細想想,我們有一個建立下水道王國的宏偉願景呢!想想看,那縱貫穹頂永遠在分泌糞便瀑布的世界牆!”
“也只是願景。”格威說,“在你登上亞壇後,我們重新評估了風險與收益,我們決定中止合作。”
“為什麼?亞壇這邊只是進展緩慢,這點耐心都沒有!短視啊!”
無名痛心疾“美好的合作就要被短視的蟲子破壞了。”
“我們自然有充足的理由。”格威說。
“什麼充足的理由?”無名問。
“亞壇人的排洩物,黃金含量太高,分解起來太麻煩。”格威說,“按照計算,即使你成功開闢了亞壇的商路,也無法制造出你那口中的聖壁之都。”
無名突然就啞口無言了。
“可惡,該死的黃金之民。”無名捶胸頓足,沒想到一個小小的排洩物牽涉到這麼多事情。
“沒什麼事,我們便不再奉陪。”格威說,“人們都說蟲子是食腐寄生的生物,可你的商隊卻是寄生在蟲絲之上,現在我們將不再提供合作。”
無名看格威咬死不鬆口,火了,瞪著眼
“你不要以為只有你們蟲子一個分解者!來,亞歷山大,給他整個活兒!”
不用無名說,亞歷山大早已抓起一個腐敗卷屬,擰斷腦袋,把皮扒了,將肉丟進壺中。
再把腦袋貼著壺蓋撬開,點燃一瓶油丟進自己體內,火焰燃燒著壺內的瘴氣,形成負壓。
亞歷山大將蓋子掀開一點小縫隙,藉助負壓勐嘬蟲子海螺般腦殼裡的髓液。
亞歷山大在這種戰鬥中也受傷嚴重,正藉助蟲子的血肉修復著自己。
他把蟲子那堅韌的硬皮壓在一起,貼合在自己身上的裂縫處。
無名看亞歷山大吃得香,嚥了口唾沫,跑到他對面“給我也留點。”
無名跟亞歷山大對坐,津津有味地打掃著戰場。
無名一邊吃,一邊跟格威說
“還有個問題問你,你們對我的狀態把握很不錯啊,你們怎麼知道我什麼時候毫無防備的?”
“我們有我們的渠道,也不會透露給你的。”蟲子說著,再沒有了生息,再看,現已經自我了斷。
蟲群對個體生命不以為意,重要的是背後的意志。這背後的意志自然也可以隨時拋棄個體,絕對不會受制於個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