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伐愈輕快,餘燼感覺有雙手在推動自己,迫切地想要看上一眼記憶中的村子。
他印象最深刻的是自己經常帶著比自己小的孩子在村頭槐樹下講故事。
餘燼是村中少有上過私塾的孩子,他自幼就喜歡看一些離奇古怪的故事,在私塾中看完了所有這方面的書。
所以經常一講故事全村的孩子都會帶上零食跑到村頭,坐在一堆聽他講述半天的故事。
落葉在腳下‘噼啪’作響,兩邊的樹木在他視線中急後退。
餘燼感受著自己強壯有力的心跳,奔跑帶來的血液流動再次使他的雙臂感受到了一絲溫度。
穿過樹林,餘燼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站在一處小山坡上觀望著這片村落。
靜謐深夜中,數不清地磷火在空中漫步目的地飄蕩。
記憶之中的金黃麥浪,和王小離在田間奔跑,時而在清澈的小河中抓點泥鰍、螃蟹,以及張嬸那紅牆碧瓦的房子,四周裝飾地整整齊齊。
與此刻的景象完全成了對比。
凹陷、坍塌的房頂,大門腐朽成殘渣,牆磚在歲月的洗禮下早已坑坑窪窪。
空曠的田野間長滿了枯草,村口的那顆老槐樹也僅剩一樁樹兜。
與這蕭條荒蕪的村莊比起來略顯有些不一致的便是田野間插滿了密密麻麻的竹竿。
最上面放著一顆顆人頭。
張婉漁神色緊張地跟了過來,她緊緊抓住餘燼的衣服,一刻也不敢走丟。
“怎麼會是這樣?”
餘燼口中呢喃著,有些不願意相信。
那些記憶之中的事情也算是自己親身經歷過的,對這個村子有著獨特的情感。
他想起了自己腦中印象最深刻的房子,沿著錯綜複雜的田埂,走近村子裡面。
“燼兒、王虎?這麼晚了你們怎麼還不睡覺?不是說晚上不能出來的嗎?”
一棟廢棄的房子中,身子被砍成無數段的婦女滿臉猙獰地抱著腦袋,渾身抖動。
其猩紅的臉上滿是殺意,彷彿想要向誰復仇。
看見餘燼走過來的一瞬,她眉目間露出一絲驚訝之色,身體瞬間化作常人模樣。
她似乎極其不願讓餘燼看見她如此慘烈的樣子,眼神溫和地看著他說道。
“王姨...”餘燼低眉思索認識她,小時候經常被老楊頭罰站,一站就是一整天。
每次王姨都會趁老楊頭不注意將自己和王虎拉到她家休息,給兩人切上一盤瓜果。
她也死了嗎?
餘燼並未言語,心情極為沉重,只不過旁邊的張婉漁已經臉色蒼白,滿是懼意。
悠地,竄出兩個七八歲左右的小孩,它們渾身是血,臉上更是被人剝去了臉皮,嬉笑著撞到餘燼懷裡。仟千仦哾
“老大、虎子哥?”
兩個小孩抬頭望去,也迅邊做正常兒童模樣,滿臉愧疚地看著他,口中有話卻嘟囔著噎在喉間。
他們是王姨家的兩個小子,一個叫做李二牛,另一個叫做李長壽,是自己的小跟班。
“都...都是長壽,他說了要晚上跑出去玩,我...我不是故意的,嗚嗚嗚”
李二牛憨厚的臉上掛滿了淚珠,他以為餘燼被自己的模樣嚇到了,不停的擦著眼淚。
“胡說,明明就是你說要去看看老大醒了沒,還要繼續聽故事,怎麼還能怪到我頭上”李長壽性子比較憨厚,用力敲打二牛的腦袋,滿臉怒氣地說道。
“二牛,別什麼事都甩給長壽,你這小子最調皮”餘燼盡力擠出一絲笑容,裝作沒有看見他們恐怖的面孔,再三勸導下,才將兩個憂心忡忡的小孩送走。
這番舉動在張婉漁心底再次掀起了驚濤駭浪。
她沒有看見朝著破房子中打招呼的是什麼東西,但是她親眼目睹兩個相貌恐怖的孩童撞進餘燼懷裡,並且化作常人模樣和他說話。
這兩隻厲鬼在她看來是她獻祭自己性命都無法解決的存在。
這個村子裝著這些什麼東西?
張婉漁再次看向兩人,她現在有些明白當初餘燼所說在村子當中長大是什麼意思了。
這倆人到底什麼來頭?
分明就是被一村子的厲鬼養大!
一路上‘人來人往’
所有村民見到餘燼皆是關心與斥責。
有的村民斥責他太過冒進,不顧一切用自己的性命去引來那些村外人。
有的村民則是擔心他身體情況,自從被育母救下之後就被丟在林中,他們想要去看但害怕驚擾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