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種玄妙的感覺，就像是意識憑空獲得了某種聯絡。
那是冥靈號。
其實，說是冥靈號也並不完全準確。
因為失去了鴻蒙人的法陣和法術，冥靈號根本無法維持其飛船的形態。
所以余天現在從宋榮子那裡繼承的並不是一艘飛船，而是一大堆金屬。
余天繼續放開意識去把握那種聯絡，沒想到突然頭暈目眩，一種強烈的疲憊感湧上心頭。
果然自己還是託大了。
這堆金屬的重量不下萬噸，宋榮子之所以能夠自由駕馭，主要還是在於其近千年的修為在作支撐。
縱然如此，宋榮子也無法輕易駕馭它。
畢竟當時冥靈號的執行，也絕非宋榮子一人就能操縱的。
冥靈派上下幾十人，藉助法陣的力量彼此協作，催動靈氣才能保持其戰力充分揮。
現在宋榮子已經魂飛魄散，單憑余天一個小小的人境巔峰小武者，又怎能控制得了這麼一大堆如意精鋼。
也虧得余天吸收了宋榮子的記憶，及時切斷了跟冥靈號的聯絡，這才避免自己遭其反噬而失去神智。
反應過來的余天有些神情恍惚，隨後便感到自己的臉被一雙溫暖的手捧住了。
“掌門師弟，你說句話，你說句話啊……”余天看到的是鄭堂莉那關切的雙眼。
“我沒事……”余天報以一個疲憊的微笑。
“哼，你這個老女人打算親熱到什麼時候？”莊夢蝶的聲音從旁邊傳了過來。
鄭堂莉這才現了自己的失態，瞬間放開了雙手。
“剛才……究竟生了什麼？”鄭堂莉略顯尷尬地轉移了話題。
“說來話長……”余天嘆了口氣，不知道該從何談起。
他抬頭看到了不遠處呆立著的王不動。
此時，小胖子站在父親的屍體前，一動也不動，如同雕塑一般。
短短半個月時間，曾經的俠二代，廢土世界的人生小贏家卻經歷了家破人亡的巨大變故。
這樣劇烈的落差，不是所有人都能承受得住的。
“我們還是先想辦法解決不動的事情吧……”余天看著王不動說道。
王不動聽到了腳步聲，但是卻沒有反應。
余天拍了拍王不動的肩膀說道“你知道半年多前，我最難面對的一個時刻嗎？”
王不動沒有說話，也沒有反應。
余天渾然未覺，依然自顧自地說道“我從琉璃靈棺中醒來，長風派已經看不到什麼人了……”
余天回憶起了自己第一次在這個世界甦醒的時候。
當他走出長風派的大門，看到的是滿地的屍體，以及站在戰場正中間的紅甲少女。
“掌門師弟，你醒了？”鄭堂莉的回眸一笑，讓余天至今難以忘記。
“整個長風派，當時只剩下我跟鄭師姐兩個人……”余天沉默許久，接著說道，“那是我最艱難的時刻，在那次戰鬥中，我根本沒有想過，若是我跟師姐也戰死了，長風派會怎麼樣……”
王不動的眼皮抖動了一下，似乎在認真聽余天講的話。
“那一戰，我們幹掉了所有的敵人，鐵拳門的那些巨人……”余天繼續說道，“直到休息的時候，我才感到一陣後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