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就像是絞肉機一樣,一切的生命,在這座巨大的絞肉機面前,都顯得是那麼的脆弱。
荊州兵不斷地被蜀兵射出的一波波箭雨侵襲,不斷地倒下,被射殺的荊州兵們,從他們身體中流出來的血水,幾乎都要把路面染紅了。
硬抗了蜀兵的數波箭雨之後,張飛策動烏騅馬來到了張任的營牆之下,他力灌雙臂,丈八蛇矛挾帶這張飛心頭的無盡怒氣,兇狠的猛劈到了營牆上。
咔嚓——
木製的營牆,根本擋不住丈八蛇矛的猛劈,立刻破裂開一個三尺的大洞來!
位於此處營牆之後的蜀兵,被張飛這記猛劈嚇了一跳,足足愣了三個呼吸的時間後,才回過神兒來,連忙挺起手中的刀槍,順著營牆上的縫隙向外攢刺出去,從各個角度刺向張飛和他身下的烏騅馬,阻止他進一步的破壞營牆。
張飛暴喝一聲,面對刺向自己的十餘根戈矛,怡然不懼,丈八蛇矛橫向一劃,蛇形的矛刃在蜀兵十幾杆武器上一劃而過,隨著一陣斷裂的聲音響起,那十幾柄武器無一例外的被丈八蛇矛斬斷,掉落在了地上。
緊接著,丈八蛇矛被張飛猛地收回,向後一縮,而後閃電般刺出,從營牆的縫隙處刺了進去,一名蜀兵猝不及防,被刺了個正著,他身上的鎧甲在丈八蛇矛的猛刺下,瞬間破裂,整個人的身體好似遭受巨錘重擊般,猛地向後倒飛而去,人還在空中,便接連不斷地吐出數口鮮血來,等到他的身體倒飛出兩張多遠,墜落到地上之後,頭一歪,便斷絕了氣息。
一矛之威,竟至如斯!
萬人敵之稱,果然名不虛傳!
張飛這邊大開殺戒,管亥和劉封兩人也沒閒著,兩人各舞刀槍,欺近到營牆之外,隔著營牆斬殺著裡面的蜀兵。
緊跟而至的荊州兵們,分出一隊隊的長槍手來,用手中的長槍,不斷地向營牆內攢刺,與蜀兵展開了激烈的白刃戰;盾牌手們則是用盾牌遮擋在長槍手的身前,為他們抵擋這蜀兵的反擊;短刀手們豎立起一架架梯子,順著梯子往營牆頂端爬去,試圖要佔據營牆。
蜀兵們在張任的一道道將令中,有序的進入到各個戰鬥位置,分頭抵抗著荊州兵的入侵。
一時之間,在營牆的內、外、牆頭上,各處都是殺聲一片,雙方的人馬廝殺不休。
蜀兵自感家園即將被強佔,反抗之心自然強烈,士氣分外的高漲;
荊州兵則是因為龐統之死而同仇敵愾,再加上已經沒有了退路,更是誓死向前,死戰不退。
一場不死不休的激戰,把雙方的將士都變成了魔鬼——殺人不眨眼的魔鬼。
從清晨到正午,整整半日的廝殺,對雙方將士的體力而言,都是一個巨大的考驗。體力不支的人,很快就會被對方砍到在地,然後便再也爬不起來了。
蜀兵的營牆,曾數度被荊州兵區域性佔領,全仗著張任一人之勇,率軍悍勇的又把爬上牆頭的荊州兵殺退了下來。
牆頭上,成為了雙方反覆拉鋸戰之所,死在牆頭上計程車兵,過萬人。
在大量的死傷中,雙方計程車氣開始降低下去,彼此都在咬著牙關,憑著一口氣頑強的支撐著,誰先撐不住這口氣,誰便會是落敗的一方。
劉備躲在白毦精兵的層層保護中,冷眼關注著戰場。這個時候,他終於一揮手,把身邊的白毦精兵派了出去。
他可不光只會腹黑之術,在戰場上打磨了這麼多年,多少還是學會了一些韜略的。劉備知道雙方的戰鬥已經進行到了最緊要的關頭,而他手中的白毦精兵,便是壓到蜀兵這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白毦精兵是劉備當年在涿郡起兵時,便跟隨在他身邊的死忠,這麼多年來,跟著劉備走南闖北,歷經戰火無數,早已被打磨成了一支王牌精銳,雖然只有五百人之數,且這麼多年來其中的一半人都已經不在是當初的老人了,但這隻部隊,在更新換代中,卻變的更加強悍了。
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指的就是這個意思。
五百白毦精兵一手執圓盾,一手執短刀,腳下踏著固有的節奏,帶起一陣旋風,殺入了戰場中。
他們在靠近到蜀兵營牆前之後,分做了十個小隊,每個小隊五十人,十個小隊之間尾相連,彼此呼應,在蜀兵的營牆前,形成了一片狂攻的浪潮,短短几個回合之內,便把精疲力盡的蜀兵給壓制了下去,得以讓更多的荊州兵能夠騰出手來,順著梯子爬上營牆,殺進了蜀兵的營地中。
正如劉備所料,五百白毦精兵貴精不貴多,他們的登場,對蜀兵的打擊是致命的,蜀兵被他們壓制的漸漸落了下風。
白毦精兵戰鬥力強悍,歷經十餘年戰火的打磨,絕不是未經戰亂的蜀兵能夠比擬的;另一方面,蜀兵們戰鬥了半日,體力已是油盡燈枯,白毦精兵此前一直養精蓄銳,此刻以生力軍的姿態殺入戰場,蜀兵們自然就萬難抵擋了。
白毦精兵的強勢殺入,令張飛精神一震。有白毦精兵壓制蜀兵,張飛得以解放出來,不必再顧忌蜀兵的攢刺了。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