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臣散去,獨留嬴蕩一人在營帳中呆。
短短半天,就生了這麼多的事情,讓他還理不清頭緒來。
“來人!”
此刻夜深,外面執夜的是一個什長。
秦軍編制從下到上,依次為伍長,什長,屯長,百將,五百主,千人,軍侯,校尉,裨將,上將軍。
如今秦國的上將軍便是甘茂,軍政都被他抓在手中,不到四年,在嬴蕩鼎立支援下,甘茂已經成了一個炙手可熱的香餑餑。
什長之下,可領卒十人,營帳之外,有五個這樣的什長,守護著他的安危,這些都是向壽安排的。
進來的是一個少年,年紀約莫在二十歲上下,也是就是剛及弱冠。
大秦軍官的晉升,就只有一條路,那就是立下軍功,這些制度都是在商鞅變法之時就立下,幾十年來,從未有過更改。
這少年能在弱冠就做到什長之位,必定是有軍功在身了,看他模樣,生的精瘦,行動利落幹練,要是在細細看去,覺雙手生了厚厚的老繭,應該是常年使用兵器所形成的,年紀雖小,閱歷可一點都不少。
“你叫什麼名字?”
“回大王,白慶。”
姓白,白氏可是秦國的大族,秦軍很多將領都出自白氏一族,後來的那位上將軍白起也是如此。
白起任職於郎官當中,此刻由贏熋統率,他可是沒有權利將這位殺神給調過來的,況且白起的兵法,都是成於戰陣之中,他的上將軍位子,也是一路軍功上去的,現在這樣做,豈不是如同揠苗助長,浪費天資。
“之前在何處任職?”
“十七歲時,就一直跟最在向將軍左右。”
這麼說來,向壽辦事還挺靠譜的,換過來的都是跟了他幾年的親信,或許可以跟他有進一步的交流。
“你去問一下,孟賁人在何處?”
今日白天的時候,就想問問他的情況,一直都沒有顧上,這可是一個對他忠心的人,不能讓他再出事了。
史書上記載,孟賁並非死於舉鼎,可現在歷史已經被改寫,就不能按照史書上的那一套來了,還是去看看才放心。
“回稟大王,孟將軍正在王帳不遠處醫治。”
孟賁,本該是齊國人,說起來,他的身上還帶有傳奇色彩,能上山打虎,也能下海殺蛟,是齊國有名的力士,後來被嬴蕩招攬過來,委以重任,在幾年間,就有了軍侯之職,與任鄙相當。
此人是一名猛將,懂得一些排兵佈陣之道,至於陰謀詭計、決勝天下是不可能了,但做個先鋒妥妥的沒啥問題,這用處大呢。
舉鼎之事,明知不可為也要為之,這份忠心,足以讓嬴蕩感動。
他現在的傷勢,就怕現在的醫療手段難以醫治,只能寡人這個外科聖手親自去看看。
“走,帶寡人前去。”
白慶領命,又有三個什長護衛,總共四十名秦軍銳士,舉了燈盞,去往孟賁處。
進到裡面,正有幾個先生在愁,孟賁還是躺在那裡一動不動,比起白天,是進氣少出氣多,耽擱了一個下午,依舊如此,問題怕是嚴重了。
嬴蕩過去,翻開他的眼睛,看了一眼瞳孔,還是顱內出血,這樣的情況,不做開顱手術是不行了。
孟賁身體強壯,放出腦中淤血,多半是能活下來的,不過在這個年代,去哪裡找開顱的工具呢,就算畫了圖紙,令人現做,也來不及了。
對了,黃帝內經不是記載有火針療法,專門治療傷寒類的疾病,或許這火針就可以。
“金針有嗎?”
幾位先生看了半天大王的做法,覺得很專業,又感覺全然不知道他要幹嘛,現在這樣問,更是一頭霧水,難道大王要親自醫治?
這如何使得,平素裡只聽大王殺人,還從未聽過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