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 絕壁絕路(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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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史那杜爾親率大軍沿天山以南西進,當然,第一個障礙便是在短期內頻繁易主的焉耆城。

而要想由東面攻入,隘口天險和洋洋博湖,以及美麗而又充滿危險的孔雀河,便是必克的難關。

好在有郭孝恪打先鋒,上次巧奪關隘,詐取城池的把戲,他早已爛熟。

所以,建議阿史那杜爾放棄天險關隘,揮軍跨越孔雀河,直搗焉耆城。

聽了郭孝恪對兩次奪取焉耆城的經過,以及探子彙報關隘的防守情況,這位久經沙場的草原英雄,面對神就天成的險關也是一籌莫展,只好聽取郭孝恪的建議,揮軍過河。

秋高氣爽,依河蔓生的蘆葦,頭頂成熟的花絮,隨風搖曳,遠遠望去,宛若一道曲美的綠『色』長城,阻擋著滾滾鐵流向西漫進。

阿史那杜爾,勒馬遠眺,似有一絲不安悄然掠過心頭。見郭孝恪略顯興奮,指了指不遠的前方說“能過人馬的地方就在前面。”杜爾的臉上,才勉強『露』出淡淡的微笑。

然而,剛剛翻上一道平緩的沙梁,抿在郭孝恪嘴角的得意微笑,便頓時變成了僵硬的驚愕。

原來,機警的郭孝恪,隱隱看到他確認的地點,有人影在晃動,而且,河的對面,像是多了點什麼。

見郭孝恪臉『色』有變,杜爾即刻命令大軍原地駐紮,爾後,親自帶人和郭孝恪一起前往看個究竟。

二人並馬,剛剛越過沙丘接近河道,就聽‘嗖’的一聲,從蘆葦後突然飛出一箭,直奔杜爾腦門。

郭孝恪驚呼一聲‘倉啷’拔劍格擋,就見另只箭已帶著呼嘯直『逼』胸前。慌忙揮劍撥開,回看杜爾,卻見他手握飛箭,從容立馬後退。便也慌忙勒馬向後。

在草原長大的杜爾,和久經沙場的郭孝恪都非常明白,遇到飛箭襲擊,最忌諱的是扭頭便跑,若是那樣,往往在你勒馬掉頭之際,可能另只飛箭,已然『射』穿了你的脖頸。

根據飛箭的力度,杜爾便知安全的距離。他勒馬躍上一道低矮的土丘,站立馬鞍翹觀望。靜立良久,便默默勒馬返回。

原來,吃兩塹才長一智的突厥人,得知兩次焉耆城失手,都是被視為天然屏障的孔雀河搗的鬼。

於是,便用大唐人曾經用過的蘆葦捆和石料,徹底堵死分流河道,又在兩處關鍵部位,學著漢人的方法,將蘆葦紮成捆,磊成牆,後面都是弓箭手。

只要兵馬挨近河道,便箭如飛蝗,讓你寸步難行,更別說是割葦填河,堵水分流了。

見杜爾悶悶不語,郭孝恪小心道“關隘強攻我試過,根本行不通,就是兵將披甲頂藤僥倖趟過河,陡峭的石壁也無法上人,最終還是被崖上落下的飛箭或是石塊擊中死傷。”

杜爾悵然的環眼四顧,而後定目南方道“那片綠『色』是啥地方?”

郭孝恪不假思索道“那就是有名的博斯騰湖,孔雀河水就是從那裡流出。

杜爾輕磕馬肚,邊朝南賓士,邊嘴裡嚷道“去那裡看看!”

碧波『蕩』漾的博斯騰湖,向南一望無際,湖心的孤島,像個醉酒的老人,垂頭蜷坐在那裡。

茂密而又挺拔的蘆葦,形成一道密集的軟牆,將碧藍的湖水緊緊摟在懷裡。遠遠望去,宛若一個巨型的水盆靜在那裡。

杜爾欣賞感嘆之餘,回頭遙望,隔絕兩地的孔雀河,已瘦成個曲美的細帶。

見杜爾只是盯著水波微響的湖面愣,郭孝恪也不敢吱聲,心想這位曾經威震草原的猛將,怕是也被眼前的處境給難住了。

這不由讓他想起了滿肚鬼點子的李暉,要是那小子在場,或許有轍。

杜爾靜觀良久,猛然一拍大腿道“就這麼幹!”

於是,往日寧靜的博斯騰湖邊,突然間多了幾百割捆蘆葦的人,成群的黃鴨,驚慌失措的朝南飛去,已顧不了小鴨在家中“咕咕”哀鳴。

原來,杜爾想在這裡將蘆葦成捆,綁紮成可以抵擋飛箭的戰車,推向河裡,堵住水源,填平河道,飛馬過人,掃除障礙。

郭孝恪也覺這法子可行,於是,趁太陽西斜之際,幾百人便有條不紊的忙活了起來。

月亮斜斜爬上樹梢,就見上游河岔和曾經填河過人的地段,幾乎同時出現了大批黑乎乎的大傢伙。

霎時間,箭如飛蝗,喊聲震天,流星般的火槌,鋪天蓋地而來,頓時將河兩岸照的通明,填溝堵水的人影無處遁形,死傷慘重。

一撥失敗,杜爾仍不死心,讓人手持盾牌,繼續前行。幾番努力,眼見河水減弱,河道見平,卻從葦牆後,突然衝出大批手持釤鐮(用於割草的長柄鐮刀)的突厥人。

頃刻間,便將蘆葦捆不是挑斷捆繩被水沖走,就是鉤撈上岸。等對方的弓箭『射』來,又匆匆躲進葦牆。

如此拉鋸般折騰了半宿,竟連一個人也沒能強行過河,倒白白打上了幾十條人命。杜爾只好作罷,另作他圖。

突襲過河未成,倒引來不少突厥援軍。黎明的薄輝,勉強染白大地,就見對岸的蘆葦牆上人密如林,弓箭成排。

幾百上千的突厥人手持弓箭,棄馬而立,虎視對岸。看那架勢,只要有人衝近,瞬間就會變成刺蝟。杜爾立馬觀望良久,像是一籌莫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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