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也，非也，那時老夫也是堂堂的四品要員，而陳賊子只是一個不入流的六品普通官員，我犯著要巴結一個地位低於我的官員嗎？
李昌憲想了想，覺得也是這麼回事，人向高處走，水向低處流，如果是他的話，他還不至於自降身份去巴結一個低階官員。
“淑妃哪？”
“我更加不敢聯絡淑妃了，你不知道老皇帝的性格，如果讓皇帝知道的話，我恐怕也活不到今天了。”
以後等到陳賊子羽翼初成的時候，我想聯絡都已經很晚了，那時我被選入東宮，去輔佐太子殿下了。
次年，淑妃產下一子，也就是現在的三皇子。以後的事情你或許知道了，陳賊子處處為難本官，和我在朝堂上成了一對政敵。”
慶曆十年初，淑妃病故，三皇子被皇帝打到雍州自謀生路。
此時的宋大人則是有口難辯，本來救命恩人卻成了冤家對頭，他該向誰說起這件事哪？
“宋大人，你向我說起這件事，有什麼需要我幫助的嗎？”
“李郎中，我老了，早已不問朝堂的事情，今日被太子殿子請到東宮，我本來打算一句話也不會說的。”
“那宋大人為什麼最後開口了？”
“為名還是為利！”
“是礦山的事情？”
“非也，我為官幾十年，掙得家產足夠後輩們幾輩子受用了，至於以後的事情，我就不管了！”
“那宋大人的意思？”
“我只是想聽聽竇娥的故事。
如果李郎中不滿意的話，我這裡還有一些私密事，都可以向李郎中述說了。”
活得久就是一種本事，耗死了所有知情的人，而且宋大人就像一本活字典，對朝堂上錯綜複雜的關係瞭如指掌。
李昌憲有一個疑問，宋大人為什麼不給太子殿下說起這些事情，而偏偏要告訴他哪？
“你是想說我為什麼不告訴太子殿下吧？”
李昌憲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皇家都是無情之人，說多了不是福呀，有些事還不如爛在自己肚子裡，一死則萬事休了。”
說到底，宋大人不願意給自己的子孫留下禍害，以他現在的身份，即使人人都知道他是太子殿下的人，但是無論哪位皇子登基，都不會為難一位三朝元老的。
“好，我願意把竇娥冤的故事講給宋大人聽。”
李府大廳內，半夜時分，一個年輕人在講述竇娥冤的故事，另一個老者則是認真著聽著。
等故事講完，宋大人已經是淚流滿面，口中還吟唱著竇娥冤經典的詞句。
“你道是天公不可期，人心不可憐，不知皇天也可從人願。做什麼三年不見甘霖降？也只為東海曾經孝婦冤！”
良久，宋大人才恢復過來，大罵一聲陳賊子，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你一定不會有好下場的！”
李昌憲聽後很是困惑，不明白宋大人剛才說罵的意思。
宋大人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和李昌憲告辭了。
李昌憲在送別宋大人的路上，還可以聽到宋大人口中不斷地說道“娥兒，我的兒，為父無能呀，沒有為你申冤，也沒有辦法懲治那些惡人呀！”
竇娥冤？
難道真有現實版的竇娥冤，或者說是宋娥冤？
這時，李昌憲隱隱約約明白了宋大人為什麼來他府上說話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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