譁——嘩嘩——
晨曦淡去,銀白『色』的浪花拍打沙灘,出呼吸般均勻的濤聲。
晴霽藍天,幾隻海鷗在盤旋高鳴,彷彿在為成功躲過昨夜那場可怕的風暴而慶幸。
躺在沙灘上的人手指微微動彈了一下,耳畔傳來充滿戒備的犬吠“汪汪汪!汪汪——!”
這人緩緩張開眼,逐漸習慣了明亮的光線,才朝前方吃力的瞥了一眼,出呢喃般的聲音“這狗怎麼長得和鱷魚一樣……我還在夢中吧……”
“哥哥快看,那兒有個人!”
“嗯!好像還活著,太好了!”
隨著一陣吧噠吧噠的腳步聲,遠處的少年帶著一個小女孩飛奔過來,攙扶起沙灘上的落難者——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女,身體被海水泡得蒼白浮腫,極度昏沉中。
“把她帶回去再說!”少年果斷的將她背起來。
小女孩朝旁邊那頭還在不斷出汪汪叫聲的胖鱷魚一揮手“別叫啦,大笨笨!回家!”
這是位於瀚海南面的一座孤島,覆蓋著小山和『裸』巖,在春夏季節或許是個挺繁茂的島,但現在到處都是白沫似的積雪,岩石上的冰層也尚未融化,不過仔細觀察的話,還是不難現有些地方正在奮力長出幼嫩的新芽。
距離海灘不遠的山腳下,有一株數丈高的豫章樹,厚如幔帳的枝條向四面八方垂墜著——兄妹倆就住在樹下的石頭房子裡。
房子看上去很堅固,即使風暴來襲也能安然無恙。
小女孩趕在前面推開門,少年將落難者小心翼翼放在裡屋一張破舊卻十分整潔的木床上。
“翠,去拿熱水給她擦擦臉,再找幾件娘留下的衣裳給她換上。我去廚房煮點粥,你換好了就叫我。”
“好嘞,哥哥!”小女孩積極的回應道。
可是哥哥等了很久,也不見妹妹出來叫自己,便只好又過去敲門“還沒好嗎?”
“快了快了!”裡面傳來妹妹帶喘的回答,聽起來有些吃力。但這種情況下哥哥也幫不上忙,只好說“我再去海灘看看,或許還有其他人被衝上來了。”
約莫過了半個多時辰,哥哥從海灘遛完一圈回來,看見妹妹正站在門口眼巴巴的等他。
“哥哥,她還沒醒,渾身燙得像烤山芋,我們該怎麼辦?”
“應該是燒了,你去找找還有沒有陳皮、竹茹和蠶砂,找到就拿去煮水給她喝。”
“好嘞!”
在兄妹倆細心的照料下,落難少女臉上那痛苦糾結的表情終於轉為安詳。她平靜的躺著,出細微均勻的呼吸聲。兄妹倆只好擠到另一張床上,『迷』『迷』糊糊的睡了。
第二天清早,妹妹被一陣吵鬧聲給驚醒了。她『揉』著惺忪睡眼,看到鱷魚大笨笨正趴在隔壁木床邊,衝著上面那個驚惶失措的女孩示威似的大叫。
這時哥哥也被吵醒了,出不滿的嘟噥聲坐起來。
“你……你們是誰!?”隔壁床上那女孩緊貼著牆壁,惶恐的喊道。“這是哪兒!?”
在哥哥略顯磕巴的解釋和妹妹不時的點頭幫腔中,女孩子終於明白過來,原來自己是昨夜海上風暴的倖存者,這對兄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一個叫深巖,一個叫淺翠,兩人都是大腦門,濃眉『毛』,面板被太陽曬得黝黑。地上那條會汪汪叫的胖鱷魚是他們的寵物,名叫大笨笨。
“謝謝你們……救了我……”女孩子漸漸收起敵意,平復下來,然後又皺起眉頭,似乎在拼命回想什麼,可過了會兒,她捂住腦袋『露』蜷起身體“為什麼我什麼也想不起來……頭好痛……好痛……”
兄妹倆連忙上前安撫她。
這些年他們在海灘上救起過許多落難者,其中也有那麼幾個曾短暫失憶,但過一段時間又慢慢恢復了。因此憑經驗來看,這個女孩也遇到了同樣問題。
“別擔心,過一段時間身體好了,就能想起來了。”深巖十分有把握的說,“在那之前你就先住在這兒吧,我和妹妹會照顧你的。別看翠年紀小,可懂事了。”說著,伸出手疼愛的『摸』了『摸』妹妹的頭,“你先陪姐姐說話,我去做早飯,順便煎湯『藥』。”
“好嘞!”聽哥哥這麼誇獎自己,淺翠高興得小嘴都合不攏。
然後她大大方方的跳到女孩子床上,盤起小腿,用亮汪汪的眼睛好奇的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