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知衍的話音一落，周遭頓時安靜下來。
聞聽聽對上陳知衍的目光，垂落的掌心慢慢收緊。
陳知衍說的是事實，她沒什麼可說的。
只是周圍人打量探究的目光落在身上的時候，她還是垂下了眼眸，在心裡自己寬慰著自己，試圖讓自己看上去仍舊平靜。
左甜疑惑的看著聞聽聽，似乎想要問什麼，然而電梯正好到了。
方洄見狀，趕緊招呼大家下樓，打破了這安靜的氛圍。
聞聽聽安靜的跟在他們身後，然而在跨入電梯的時候，身後跟著也進來一個挺拔的人影。
都不用抬頭，只要聞到那人身上乾淨冷冽的氣息，聞聽聽就知道是誰。
因為人多，陳知衍靠得很近，聞聽聽幾乎要被擠進他的懷裡。
她連呼吸都緊張起來，心跳也跟著加。
陳知衍有潔癖，在家裡時，聞聽聽不能碰他的任何東西。
可只要在醫院，陳知衍就不會那麼嚴苛，他是一個很好的醫生，始終會將醫生的職責放在第一位。
所以，聞聽聽和陳知衍最多的接觸，永遠都是在醫院。
因為只有在醫院，她才不是聞聽聽，而是聞護士。
而他也不是陳知衍，是陳醫生。
跟著下樓，方洄看了看手機，突然拍了下腦袋：“完蛋，我把訂餐地址寫在了醫院東門。”他嘶了聲，“但是我現在要去大門那邊拿一份資料。”
說完。他目光索性在人群中搜尋起來，問道：“要不你們誰去東門幫忙拿一下訂的餐？”
左甜的手還拉著聞聽聽，一直欲言又止的看著聞聽聽。
聞聽聽現在心裡有點亂，她不想在這邊待著，索性開口道：“我去拿吧。”
左甜剛要順著一起說話，另一道低沉的嗓音就先響起，陳知衍說：“我去吧。”
聞聽聽看向陳知衍，他神色自若。聞聽聽卻抿了抿唇角，垂下睫毛，擋住了眼底思緒。
方洄的目光在他和聞聽聽身上轉了轉，旋即眉梢一挑，露出心領神會的笑容來：“那你和聞護士一起，讓她一個女孩子拿那麼多也確實不太好。”
東門到食堂的距離有些遠，陳知衍身高腿長，步伐很大，聞聽聽得加快度才勉強能跟上。
陳知衍似乎現了什麼，腳步微頓，他看向聞聽聽：“你可以直接回去，我去拿就好。”
聞聽聽眨了下眼，輕聲道：“沒關係，我和你一起拿，方醫生不是說東西挺多的嗎？”
陳知衍眉心微不可察的皺了下，說道：“你太慢了，很耽誤時間。”
聞聽聽頓住，又聽陳知衍開口：“你跟我一起，我反而覺得麻煩。”
“我……”聞聽聽張了張嘴，卻無措的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只是走得慢了一點，怎麼就成麻煩了。
陳知衍卻不再說什麼，抬腿直接朝著東門的方向走了。
剩下聞聽聽站在原地，走也不是，回也不是。
陳知衍好像從來都是這樣，他不會考慮聞聽聽的感受，只需要按照自己的想法做事。
他不會拐彎抹角，也不會委婉周到，只是冷漠又平靜的，在他和聞聽聽之間，劃出一道無法逾越的鴻溝。
聞聽聽到底還是回了食堂，人到齊，都開始熱鬧起來。
方洄看到她一個人回來，隨口問了句：“聞護士，陳醫生呢？”
聞聽聽默然片刻，才小聲解釋：“他去東門拿東西了，我回來看看有沒有需要幫忙的。”
然而她剛說完，食堂門口就進來兩個人，是陳知衍和付寒。
陳知衍手裡除了訂好的飯菜以外，還多了個蛋糕。
聞聽聽看見那個蛋糕，忽然愣了下。
她垂目看了下手機，看到日期以後，微怔。
聞聽聽已經很久沒有過生日，小時候在孤兒院都是院長挑個日子大家一起過。
後來在聞家，邱琳也不關心，而聞少安又很忙。
每年只有聞櫻拉著陳知衍給她過生日。
可聞櫻去世以後，就再沒人會記得這個日子了。
以至於有時候，連她自己都不會記得。
看著陳知衍手裡的蛋糕，聞聽聽心裡一動，又帶著些微的不可言說的歡喜。
但很快，她就聽到方洄問：“怎麼還有蛋糕，你訂的？”
陳知衍道：“付寒今天生日。”